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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這可不是送李老的。待會兒得去參加高中聚會,給老師的。”
“給高中老師?你還真是大放吶。我看看,是什麼畫啊。”
鍾嶽遞給趙志民,“您給掌掌眼?”
“呵呵,不是我吹,你趙叔我對書畫還是有一定鑑賞力的。”
李德明恰好端著紫砂壺走出來,看到鍾嶽和趙志民在堂屋裡搗鼓,就走了進去。
“幹嘛呢?”
趙志民拿著畫軸轉身,說道:“小嶽要送他老師的畫,我無聊看看。”
李德明將長衫撩起,跨入門檻。
“李老好。”
“嗯。”
李德明拿過八仙桌下的熱水瓶,紫砂壺上倒上水,放在一旁。拿過一個畫軸拉開來,“國畫?”
趙志民已經先一步展開來一半,眼睛掃下去,“工筆畫?”
鍾嶽畫山,融入了神人筆法。嶙峋陡峭處,都能讓人背後生出寒意。
滿山夭桃,映入眼簾。
層林盡染,看萬山紅遍,猶如一層層的花浪一般。
最精妙的地方,還是平面的一幅畫,山的各面上的桃林,顏色不盡相同,看上去立體感十足,彷彿就像是眼前之景,卻又意境深遠。
“好畫啊,看這用色著墨,是近現代哪位名家之作吧。”趙志民有些讚賞地慢慢拉開畫軸。
“不過近現代工筆畫得好的,尤其是這樣勾線著色的,不是很多,師父,您看這是何人手筆?”
李德明覷了一眼,面色淡定地說道:“鍾嶽畫的。”
“鍾嶽?近現代有姓鐘的畫師嗎?鍾嶽?!鍾……鍾嶽!”
趙志民拿著畫軸的手一顫,震驚地看著題頭落款上的清秀小楷,還真是鍾嶽畫的!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鍾嶽,“你……你畫的?”
“嗯。”
李德明將畫軸一一看過之後,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些畫,我勸你別送人,不然今後你會後悔。”
趙志民更加震驚地看著李德明,半響說不出什麼話來,李德明這話代表什麼?一個沒有長進的畫師,畫點東西送出去,那是無所謂的,但是頂尖畫師呢?
將來若是功成名就,一些初期有瑕疵,用筆青澀的畫作,也會被當成是天價的畫作呈於世人眼前。對於一個畫家來說,當站在那樣一個高度的時候,再讓自己年輕時候那些用筆不老道,畫法青澀的作品在世間流傳,往往會有一種想要去抹除的想法。
“沒事。除了這幅桃李天下我落了款,其他三幅,都是沒有落款的,送給老師而已,並沒有什麼關係。”
李德明看得出來,較之趙志民手上那幅精品,其他三幅都像是有些應付之作,遠沒有這幅《桃李天下》來得畫工精湛。
“你這畫,跟誰學的?”
“自學的。”
鍾嶽本來想說跟他爹學的,但是一想這不是讓王希孟那小子佔便宜了麼,他透過系統自學的,沒毛病。
室內有些安靜了。
趙志民目光呆滯地看著鍾嶽,一副要剁了這裝逼崽的樣子。自學的?騙鬼呢!這都快趕上那些有六七年老底子的畫家了,還自學的?
李德明瞥了眼鍾嶽,說道:“你就會勾線填彩這法子?”
“嗯。”
李老眼光有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鍾嶽畫法上填色的方式了。
國畫上色技法多樣,填色、染色、罩色、破色、潑彩等等,不過王希孟工筆山水之中,上色用的技法,主要便是勾線填彩,染色、潑彩都是後來才有的技法。所以除了勾線填彩,其餘的技法,鍾嶽也不是很熟悉。
李德明說道:“你的工筆山水,已經很有水準了,不過技法上過於單調。”
“多謝李老指點。”
“我可沒這個本事指點你。這樣,我有個老朋友,要不帶你去看看,要是運氣好,拜入他的門下,對你的繪畫也有很大的幫助。”
鍾嶽說道:“恐怕短時間內不是很行。”
“怎麼?”
“我要去華東美院了。”
趙志民一愣,“不對啊,你不是徽大的學生嗎?去華東美院幹什麼?”
鍾嶽將柳梢娥的建議給李德明說了說,畢竟李德明也幫了他不少忙。
“嗯。系統地學一學也挺好,還是柳梢娥有本事。不過鍾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準備?”
“華東美院,可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