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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文字,是鍾嶽從徐渭處得到有關筆法的記載。老頭的話直白,卻跟徐渭留下的文字契合。
追求形似,不如追究神似。
鍾嶽坐在石凳上,將小盒子中的胡蘿蔔盡數撒入到鵝池之中。六七隻大白鵝爭相搶食,在水上撲騰著,翅膀翻飛,嘎嘎亂叫,生趣盎然。
鍾嶽眼前一亮,好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
就在一剎那。
他有一種錯覺。
鵝字的繁體是“”。
然而書聖碑亭內的鵝字,是上下結構的“”字。
就在兩個體型豐滿的大白鵝爭食騰飛的剎那,鍾嶽好像看到了什麼。
“大爺,這裡附近有紙筆賣嗎?”鍾嶽想起借來的紙筆落在了蘭亭書院,這會兒折返回去,有點來不及了。
“後頭的樂池上就有。”
鍾嶽大步流星跑過去。
靈感往往在一瞬間迸發。
湖光山色,此地是杜撰而來的景點,供遊客喝茶聊天,也有竹排可租,泛舟湖上。
鍾嶽見到一處筆齋,便走了進去。
穿著青色中式開衫的老頭坐在小板凳上,拿著一些貼片紋飾,往擺件上安裝,“小夥子,買點什麼?”
鍾嶽側頭看向那擺在桌上的紙筆,說道:“用下書房,要多少錢?”
老大爺瞅了眼鍾嶽,“你要會寫,寫得不賴,不要錢。”
鍾嶽走過去,提起筆來。
在一旁喝茶談笑的幾個中年男子見來了個新人,便道:“年輕人,此地筆墨,不是一般人可用的。”
鍾嶽拿起筆。
掠筆。
墨韻落在紙上,恰似昂揚的鵝頭。
橫鱗慢慢推開。
豎勒疾馳而下。
墨韻在紙上飛馳,神人九勢,在鍾嶽筆下肆意飛揚起來。
恰似一隻活靈的飛鵝。
幾個湊巧過來品茶論道的書家湊在一旁,看到躍然於紙上的大字,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何人之高徒?
第一五八章 缺一人
鍾嶽將筆擱下。
屋內悄無聲息,幾個中年男子屏息凝神,看著桌上的這個字,著實有些驚豔到了。
看字,內行看筋骨,外行看相貌。
字型的筋骨是什麼?自然是筆法、構架。鍾嶽也在看著自己的這幅作品,融入了神人九勢,整個字筆力豐滿,確實不一樣。以往鍾嶽運用神人筆法,是選擇性的運用,總覺得金農授予的筆法不能丟,文徵明傳授的吳門小楷技法也不能棄。
博採眾長是好事,但是不懂取捨的博採眾長,就容易落入窠臼。
徐渭的提點以及碑亭前的感悟,讓鍾嶽有了一些感悟。這一回,他捨棄了各家筆法,獨用神人九勢。
沒有固定的筆畫限制,鍾嶽便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意境。
筆法千古不易,多力豐筋者聖,無力無筋者病。這就是鍾嶽的法度。
鍾嶽眺望窗外的平湖,喃喃自語著:“看來先生教我三成,還是教得太多了……”
鍾嶽不由想起,小時候看的李連杰演的倚天屠龍記,張三丰教張無忌太極拳的那個橋段,招式全忘記了,才是真的的學會。難道書法也是如此?
“這位小兄弟,打擾一下。”
鍾嶽剛才完全沉醉與自我世界之中,全然忘記了周圍還有人,回過頭來,看到是個穿著唐裝的男子,便說道:“你好,有什麼事嗎?”
“小兄弟書法了得,剛剛無意間聽得你提起先生,不知道師從何人?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書法底子的,真是不多見啊。”
鍾嶽說道:“哦,老師是山溝裡的無名之輩,所以說來諸位也不認識。”
幾人訕訕一笑,師承這種事,人不願意說,他們也勉強不得,看來也挺低調的一個人。若是些心性差的年輕人,稍有點才氣,遇上個名師,恨不得滿大街都跑去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師承高人。
“我們幾個,都是青藤書派的。”
“青藤書派?”鍾嶽一愣,現在難道還存在什麼流派嗎?
見到鍾嶽一臉茫然的樣子,帶著圓框眼睛的中年男子說道:“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嗯。青藤,我倒是知道青藤畫派,不過如今應該沒有這個流派了吧。”
時過境遷,現在的畫派書派,鍾嶽基本沒什麼聽說過,似乎各地的書協、美協之外,所有關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