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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嶽躬身叩禮,面容堅定地說道:“請先生,歸寢。”
哭笑皆非的墨韻步履闌珊。
“好好好!好一個歸寢,好一個歸寢!”
雖然是秘境尋寶,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坦蕩無羈的真人,鍾嶽說不出任何的阿諛奉承之話,他唯一想說的,就是“請先生歸寢”。
墨雨止了。
那道身影,也逐漸穩定了。
鍾嶽再次抬頭看去的時候,更加清晰了,彷彿眼前這個黑色墨韻的老頭,就是與俗世格格不入的徐文長本人。
那雙深邃而又睥睨的目光,鍾嶽見得不多,或許自殺前的梵高,也是如此吧。
“老夫要歸寢了。某平生書法第一,詩第二,文第三,畫第四,你挑一個吧,老夫授之於你。我徐文長,最受不了虧欠別人!”
鍾嶽深吸一口氣,在這樣的真人面前,再去推辭矯情,那就是自我加戲了,“願學先生之畫,定不負厚望!”
“哈哈!如你所願!”
墨韻四散,一點白光飄入到鍾嶽的眉心。
【徐渭潑墨寫意畫法】
鍾嶽眼前的墨白二色收斂如初,那平平無奇的青石墳包,一塊樸實無華的青石碑。
簡簡單單,正是山陰徐渭的墓冢。
鍾嶽跪下來,叩拜了三下,“謝先生授藝。”
如果時光能倒流,還能回到選擇的起點,鍾嶽情願去找那墨色竹簡,也不願意來打擾徐文長的安寧。這個不屬於俗世的瘋人,再讓他經受一次摧殘,是罪過。
鍾嶽走出了徐渭陵墓,眼中滿是愧疚與悲傷。
和這樣的人比起來,那些自詡書畫大家的人,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可笑。不得不說,這次鍾嶽最大的收穫,並不是獲得了【徐渭潑墨寫意畫法】,而是心境上的一次巨大提升。
這是千金難買的心境昇華。
但是還是那句話,如果可以重來,鍾嶽情願不來此地,來打攪文長先生安眠。
秘境機遇,自我取捨,鍾嶽長嘆一口氣,這取捨,他做到了。
鍾嶽望向最後的目的地。
秘境鵝池。
然而心頭沒有任何的激動或者緊張。
此去自當一往無前,撥開雲霧見青天!
文長先生在上,學生鐘不器去也!
第一五七章 筆臨鵝池
蘭亭原址,在書院之上,然而鍾嶽此行最後的目的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蘭亭景區之內。
蘭亭已不是當年的蘭亭,然而鵝池,恰如其分地便是書聖當年的寓居之處。鍾嶽站在碑亭前,看著那塊黑色的石碑。
破法,這便是鍾嶽此行最後的任務了。
簡單地說,那就是這字,怎麼寫。
這是一個非常樸素的問題。
問題的答案,有繁有簡。
“一個我,一個鳥。”
有人會說,“一撇一橫,豎勾一提……”
鍾嶽看著三角亭中的這塊與他身高相近的石碑。
墨韻在石碑上流轉。
“誒,你看看,那小夥子是咋的了?”
“魔怔了吧?怎麼看著那石碑一動不動的?”
景區的志願者大抵都是附近的大爺大媽,閒來無事,過來幫幫忙,拿點外快補貼家用。
工作日,這裡的遊客不多,這樣傳統而又單調乏味的景區,遊客已經在逐年銳減,已經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步伐了。
鍾嶽看著石碑,試圖用他的能力去解讀這塊鵝池碑。
銖而較,寸而合,難道就是吾輩書法的追求嗎?
鍾嶽在自問自答。
如今的書法界,太多傳統的書法流派講究形式。提到某某某,就是書體以假亂真。如果書法追求的就是錙銖必較,分寸而合,那麼鍾嶽解讀這塊石碑的時候,就顯得容易許多了。
“起筆藏鋒,中鋒行筆,收筆回鋒。”
就像是老師傅打拳一樣,這是一套常用的基本招式。
往往招式相同,可是在不同人手下,使出來的威力則不盡相同。
不對。
鍾嶽停止了從這最簡單層次入手的想法。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顯得太蒼白無力了。
世間臨摹《蘭亭》,自古至今,臨摹到形神具備的人,不在少數。如果說這就是破法,那麼鍾嶽終究還是沒有走出這個法度。
他收回了目光,坐在鵝池邊的石凳上。從一旁的小販手裡,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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