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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沒人啊。他正準備拿起手機,問問馬峰,給的地址是否有錯,身後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小夥子,你別找了。找不到他的。”
鍾嶽放下手機,轉過頭,看到佝僂著背,手裡拿著一根柺杖的老頭恰好路過,便問道:“為什麼?仇聞貞仇老不住在這裡嗎?”
老頭說道:“死了。”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老頭攥著手杖,“幾個月前吧。”
鍾嶽扯了扯嘴角,“老先生,您莫要忽悠我了,印社的人上個月才過來找過仇老,你說他幾個月前死了,這村子裡到底幾個仇老?”
老先生語滯,結結巴巴地說道:“啊,哦,那可能是上個月死的。年紀大了,不記事了……”
“……”
聽到這個含糊其辭的回答,鍾嶽也是哭笑不得。
“老伯,我知道仇老深入簡出,不求名利,這次過來,並非是受印社所託,來讓仇老出山的,而是自己想學治印,特地過來拜師。”
“呵呵,這話我住在村子裡,幾十年來到訪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幾千個了,要學治印,人家自己都鑽心在印學上,哪有功夫帶徒弟,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學治印,你找錯地方了。”
說話間,老頭拄著杖要往村頭走去。
鍾嶽聽了這話,也是心涼了半截,不過想起老白頭交代的話,打算做最後一次嘗試,朝著庭院內高喊道:“仇老!白廈老先生讓我問問您,當年欠的人情還還不還了?”
已經走出七八步遠的老頭忽然柺杖一頓,哆嗦地轉過身來,朝鐘嶽顫巍巍地走過來,神情激動地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鍾嶽看裡頭沒動靜,反而這個剛剛給自己打退堂鼓的老頭又過來,說道:“我剛剛沒和您說話。”
“你再重複一遍!”
“我說我是白廈白老先生介紹,過來問問仇老,當年那個人情還不還了?”
老頭下眼袋顫抖著,一副很是激動的樣子,喉嚨連帶著褶皺的面板一起一伏,“白……白老哥他可還好?”
第三零二章 新茶說舊事
天氣兒已經冷到個位數了。走在路上,哈一口氣,都能看到水汽。院裡的一棵銀杏,早已經禿得乾乾淨淨,片葉不留了。
老式的複式樓內,紅星小煤爐裡的煤球燃著紅滾滾的火光,這樣的煤爐在大城市裡幾乎已經絕跡了。爐子早已點了起來,被放上了一口小茶壺。鐵皮邊緣,仇聞貞還烤上了幾個大橘子。
“我和老白,說起往事,已經大半個世紀以前了。那時候書畫還在興旺發展,行話裡,三分畫七分裱,我跟他都是在臨安一家裝裱坊裡討生活的。老白人聰明,跟著掌櫃不到一年功夫,已經是店裡的頂樑柱了,一些熟識的客人,都指名道姓要他來裱,我就比較笨,學了五六個年頭,連漿糊都調不好。你要知道,裝裱的關鍵就在手藝和糨水的調配。
後來店裡來了一位老先生,說看老白聰明伶俐的,想要教他治印,我和他睡在夥計連鋪的一頭,那天晚上,我敦畫心的時候,將一副畫弄破了,那時候啊,想死的心都有,俺娘在鄉下又病了,需要往家裡匯錢,我裝裱有學不好。老白跟我關係好,那晚悄悄跟我說,他已經和那個貴人說好了,把這個學印的機會讓給我了,至於成不成器,就看我造化了。鍾嶽,你知道在那個時候,裝裱匠人和搞印學的,身份地位是多大的差距嗎?”
仇聞貞說著,那一塊溼布握住壺把,將水倒在竹盤上的茶具上,慢慢洗滌著,“我知道,老白他是可憐我,但是他說是不想離開裝裱書齋,說裝裱賺錢,但傻子都知道,那能有可比性?所以我那晚就跟他說過,我仇聞貞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就欠他天大的人情,以後什麼條件都答應。”
鍾嶽聽完仇聞貞的娓娓道來,沒想到蝸居在蘭亭樂池,做著小布人偶的白老頭,居然還這麼講情義。
“你剛才說,老白哥他紹興?”仇聞貞若有所思地問道。
“恩。在蘭亭樂池,做著小布人偶,經營一家工藝品店吧。”
仇聞貞嘆了口氣,眼裡一副扼腕,“看來他還是忘不了啊……”
“忘不了什麼?”
“那時候,書齋裡掌櫃的女兒,特別喜歡布偶,那時候我和老白都喜歡那個小妮子,可惜啊……後來當我再去找那家裝裱店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幾方打聽,才知道東家生意倒閉,至於閨女也嫁給了一個商販,就是那時候起,老白也杳無音信了。”
鍾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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