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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一章 十丈龍孫繞鳳池
鍾嶽看了遞上的地址,是從徽州寄來的。
“黃明川,該不是將徽州的書協會員證給寄過來了吧?”鍾嶽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現在入書協,那無疑是給自己套上一個緊箍咒,他才沒這麼傻,去受人掣肘。現在對他來說,入不入書協那都是無關緊要了。
封條被他扯開,摸到裡邊紙質的時候,鍾嶽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毛邊紙?”鍾嶽有些疑惑地將裡邊寄來的那張紙取出來。
當他將那毛邊紙展開,看到是當初自己那第一幅作品的時候,不覺身體一震。不是驚訝於這幅原作還存在,而是一旁那清秀的字跡,並非是黃明川那魏碑渾厚的筆鋒,而是柳梢娥那閨閣小楷。
依依東望,四個字,比任何金玉良言都說到了鍾嶽的心坎裡。
人這一輩子,不僅是活個生老病死,更是要活個對錯,但更多時候,哪裡來的對錯,大多數成年人的世界裡,只講利益,不論對錯。
既然如此,依依東望,柳梢娥送給鍾嶽的諄諄教誨,便是拋去眼前榮辱,能望得到長遠,才是大智慧。
依依東望,望的是畢其一生的成就。
依依東望,望的是人心。
書道振興,靠鍾嶽一人,即便寫得如何鬼神莫測,筆法奇絕,對於華夏書壇來說,不過是即將落幕的大勢下,劃過的一顆流星罷了。如何拯救落幕的書道,那才是柳梢娥對於鍾嶽的期望所在。這條路上邊,沒有人可以給鍾嶽指出一條明路來。
書法的革新,一直在被人提到。偏激的去漢字去筆法,想要把書法融入到大的藝術體系;高校的書法專業,傳統的書法生,這也是一種對於書法的繼承,等等,諸如此類的舉措,歸結起來,都像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鍾嶽雖然暫時放下筆了,但是肩上的擔子,在發表宣告之後,變得沉重起來。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
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老人們給鍾嶽鋪的路,到此為止,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只能靠鍾嶽自己來摸索前行了,依依東望,要看得遠,看得深,鍾嶽將毛邊紙收了起來。
“嶽,雖不敏,請事斯語矣……”桌上咖啡已涼。
鍾嶽起身,走出咖啡館。
耳畔是某個中年大叔的嚷嚷聲,“服務員,買單!還有背《論語》的,這年頭劇組就這麼缺經費嗎,搞得場地都不捨得花錢?”
……
……
臨安也是一線城市,但是就像是滬上一樣,城市各地也有地域之分。
鍾嶽照著地址,坐了一個小時的高鐵,總算是到了瀟山附近的一處村落。
如今華東兩所頂尖藝術高校內,都有劉同和趙永勝作為他的堅強後盾,所以鍾嶽也沒必要太過操心,但是說起西嶺印社,那晚得到了邵守雲的認可,但自己總要學點印學上的東西。
即便對於此次聯盟組建無幫助,對於鍾嶽突破書道上的那道坎,想來也是有一定幫助的。
他本意是去找李德明,但是徽州畢竟不是文興之地,每天往返,他自己也吃不消,所以還是聽從了老白頭的建議,來此地找浙派第一刀了。
這樣一個連西嶺的聘書都險些要扔出門外的老頭,鍾嶽也沒有信心能夠說服他,讓其教他治印,只能是祈禱老白頭和這位仇聞貞仇老關係鐵一些。
按照地址尋過來,鍾嶽看沿途的風景,這裡雖然還是農村,但是和他們大屏鄉比起來,這個農村建設得簡直和他們縣城無二了。家家都是洋樓,獨門獨院,住在這樣的地方,除了周圍商場、娛樂設施少了些,環境到也安靜適宜。
“三十九槓一……”
鍾嶽挨家挨戶摸索過去,終於是找到了這戶庭院深居,環境幽靜的人家。四周的圍牆都是上世紀的風格,用水泥墩子一塊塊累上去的,表面抹了些水泥,綠色的玻璃渣子作為點綴,這樣的樣式,如今早已經被淘汰了。
鍾嶽張望了一樣鐵皮大門裡的動靜,似乎沒有人。左右看了看,也沒有門鈴,只好用手敲了敲鐵皮大門,喊道:“有人嗎?”
手一敲,年久失修的鐵皮門早已翻卷的紅漆脫落了不少。
裡邊似乎沒有人呼應。
鍾嶽停頓了幾秒,再次拍了拍鐵門,喊道:“裡頭有人嗎?我是來找仇聞貞仇老的!”
裡邊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鍾嶽有些無語了,這是故意裝作沒聽見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