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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師傅。”
“一索啊,什麼事?”這才白露過了沒多久,老頭整得跟大冬天似的,帶著頂線帽,老花鏡架在鼻尖,手裡的那把刻刀用破布纏繞著好幾層,髒兮兮的。制墨車間裡,沒一人身上是乾淨體面的。匠人,吃得苦,才有手藝上的提升。
“這有個小後生,之前來墨廠實習過,想問您點東西,所以我給您帶來了。”
鍾嶽朝老頭善意地笑了笑,“趙師傅您好。”
“什麼事?”
“我想問問,墨方里有麝香、碎金兩味,靠譜不靠譜。”
老頭摘下老花鏡,朝胡一索瞥了眼,手拿著老花鏡的架子,“你問這個幹嘛?”
“手裡有個方子,這兩樣東西弄不明白。一來麝香昂貴,雖然明白作為香料,這個麝香是頂級的,但是再好的墨錠,如果不是古玩,就算是當成工藝品,價錢也不可能太高,還有就是這個碎金,金屬傷硯,怎麼能摻入到墨錠裡去?還是說,要磨成金粉,但即便是金粉,它也傷硯啊。”
老頭看著鍾嶽一臉認真的樣子,笑道:“誰告訴你碎金就是金粉的?”
“啊?難道不是?”
“碎金,是黃菊花。”
“菊花?”
“沒錯,一想墨方里用的香料,有些是中草藥,有些就是一些花瓣,至於你說的麝香,那在以前,只有是達官顯貴定製的墨錠裡才會用到的配料,不過現在你要找那些野生的麝香是不可能的,至於說人工麝香,價格也不是特別離譜,幾塊錢一克的事情,一般墨方里都會用到這個。”
聽完老頭這麼一說,鍾嶽才覺得,這個古方是有點靠譜的,至少價格成本和傷硯這兩個問題是不存在了。
“胡師傅,劉廠長在嗎?”
“劉廠長,在,你要找他幹什麼?”
坐在高腳椅上的趙師傅站起來,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將自己身上的掛袋解下來,“幹嘛,還不清楚?談生意的唄,走吧,你跟我過去,我帶你找他。”
老頭深諳人世,這小子先問了問麝香和碎金的事情,肯定是覺得自己手上的古方子有點不靠譜,所以擔心之後談得不順利,後來聽他一解釋,臉上明顯有了釋然之色,還提出要見廠長,八成就是來賣古方子的。
“你叫什麼?”
“鍾嶽。”鍾嶽跟在趙老頭的身後,朝後邊那幢看上去稍微新的二樓洋房走去。
老頭雙手負在背上,說道:“鍾嶽是吧,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
“什麼?”
老頭說道:“墨方這東西,也是有好有壞,不僅靠方子,手藝還是關鍵,所以價格上,不會太高。你賣給我們墨廠呢,還算是保險的,要是一些無良私企,可能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鍾嶽明白了,這是把他當成要賣方子的了。
“你在這裡等下,我去和廠長談談。”
鍾嶽還來不及解釋,趙師傅就進了辦公室,等過了小半會兒,才走出來,說道:“既然你和劉廠長之前認識,那我也就不介紹了,你自己和他談吧。”
“好,那麻煩您了。”鍾嶽將一包還沒拆的煙遞給老頭。
“呵呵,小後生懂事啊。”老頭將煙插進胸口的表袋裡,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開個三萬五萬的,劉廠長都能做主,別傻乎乎的三千塊就給賣咯。”
老頭在鍾嶽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就下樓了。鍾嶽搖了搖頭,哭笑不得,他不是來賣的啊!
鍾嶽走進辦公室,看見劉永鑫正在倒茶。
“劉廠長。”
“喲,鍾嶽啊。好久不見,坐。”
鍾嶽坐在那鏽跡斑斑的椅子上,說道:“劉廠長,我這次來……”
“我明白。”劉永鑫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將瓷杯遞到鍾嶽面前,“老張身體最近還好嗎?”
“恩,挺好的。”
劉永鑫東拉西扯的,扯起了家常,讓鍾嶽有些一頭霧水,就差認鍾嶽當乾兒子了。
“阿嶽啊……”
“劉廠長,我這次來是……”
“我明白,是賣墨方是吧。你看,如今墨業不景氣,這產量一天不如一天,你看這麼著,先把墨方拿來,試著生產一兩批,如果銷量好,我們再收,不然……我真的是愛莫能助了,我這也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才破的先例,不然像你這樣來路不清的墨方,我是收都不敢收的。”
劉永鑫一副吃定了鍾嶽的樣子,拿起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