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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了!”
說罷她一劍劈來,這一劍闢得極快極狠,似乎這個女子將她全部的怨恨都傾注在洛河一人身上。洛河大驚,只覺得一道凌厲的風自她頭頂破空而下,縱然她集中的全身的力量想要躲開,卻依然被她一劍砍傷了左臂。順著劍風的力量就地翻了個跟頭,洛河單膝跪在地上倒吸冷氣——這一劍的力道相當了得,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左臂的傷口定然不會有多淺,為了不擾亂自己的心神,洛河決定一眼都不看自己的傷口。她低著頭,髮絲散亂在她的額前,遮住了那雙正閃爍著精明光芒的眼睛。潮姬滿以為她疼得已經不能忍受,剛要奚落,而眼前人的姿勢已經瞬間變化了!洛河的後退突然用力,她彷彿一隻全身緊繃的豹一般以一個撲地起跑的姿勢釘在地上。潮姬眼前一晃,她已如一道閃電般貓著腰衝了過來,手上的劍揮動的同時她已經被那隻氣勢兇猛的獵豹撲倒在地,隨著一陣冰涼的觸感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潮姬的一聲驚叫被聲聲的堵在了喉嚨裡。
“你……小人!”潮姬顯然不能接受洛河以這樣一個犯規的野蠻動作將自己制服,在烈火劍的壓制下,她完全丟棄了以往的風度,咬牙切齒地罵道。
身後人對她的回答是一聲冷冷的笑:“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關於這一點,我自信公主殿下還是應該向我學習的。”
“哼,公主殿下?”潮姬的語氣突然變得很諷刺,朱唇一撇,一個譏誚的笑容已經顯露於嘴角,“我如果是公主殿下,何至於要一人一劍到這裡和你拼命?”
不是公主?洛河眼神一緊,手上的力道又多加了幾分。明顯感覺到身後人的懷疑,潮姬的身體反而放鬆下來:“烈樞密使,你不相信我嗎?”
“你若不是公主,為何要幫助莫言?”洛河沉聲問道,“這個王朝於你並沒有虧欠,你為何要與之為敵?”
“是啊,我也常常問自己,為什麼?” 潮姬嘴角滑出一個慘笑,她的聲音在一瞬之間變得淒涼哀苦,“這個王朝的確沒有虧欠我,所以……我恨的也並不是這個王朝!”
恨不是這個王朝,卻來攻擊她……洛河眉毛一挑,那看來她恨得是自己了。左臂的傷口痛感漸增,她已經感覺到一陣冰封似的冰涼。決意不再和她浪費時間,洛河直接將烈火劍緊靠在她的脖頸上:“為什麼如此恨我?”
潮姬似已經完全放棄抵抗,順從地挨著她的劍低下頭。沉默良久,洛河只聽到她發顫的聲音伴隨著霖鈴雨聲一字一頓地迴響在潮溼的空氣中……
“因為他愛你。”
表情不由得一怔,洛河的腦中一片空白。她說的是誰?遊裂月?還是莫言?難道連她也是個為情所傷的可憐人,迫不得已之下才來顛覆這個可悲的王朝?意外地,潮姬並沒有趁洛河這一剎那的失神而施力脫身,反而安靜下來。方才那五個字已經像巨大的浪潮一般擊垮了她,她的所有恨意和執著都隨著這艱難出口的五個字逝去了,只留下一腔空蕩蕩的悲哀:“他眼裡只有你了,只有你了……我嫁給遊裂月時他說他會救我出來,然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哈,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哪還有半點我的影子?”
原來是莫言……洛河的眼中一片空茫。這意外的訊息並沒有讓她有任何的沾沾自喜,反而刺激了她心中本就波濤洶湧的悲涼。自己來到這個王朝,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既然是個錯誤……為什麼她的靈魂彷彿像等待著這個三千年的輪迴一般,指引著她前來?難道就是為了折磨她,折磨每一個人麼?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雖然並不覺得道歉有什麼實質功用,她還是決定從道德上向潮姬贖罪,“但是你要相信他……他最終會知道什麼是最好的。他身上的罪孽和責任太多,也許他根本就承受不了……而能夠救贖他的人也許只有你,我做不到。”
聽到這些,潮姬略感意外地回過頭來。這一回頭,烈火劍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她卻渾然不覺般,怔怔的望著眼前一身戎裝打扮的洛河。這個少女的周身此時彷彿氤氳著一圈淡淡的金光,在深沉的雨夜下竟顯得有些神聖。盯視她良久,潮姬驀然覺得自己的美貌在一瞬間蒼老起來,變得不值一提。
“能夠救贖他的人只有你……”
悽然一笑,她緩慢的搖了搖頭。她的笑極美,卻哀傷如水。那絲笑彷彿安慰,又彷彿恍然大悟……她一生都沒有這樣笑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笑起來是否很漂亮。只是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明白了自己已經錯過了所有的機緣,而唯一能夠得到救贖的,既不是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