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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連自己也是柳玉寒手下的一步棋,被他千算萬算,步步走的都是安排好的已知之路——還有多少東西是假的?還有多少巧合是被安排好的?想到天權的山坡上她和莫言的重逢,想到隧道里他為了救她挨的爪傷,之前的感動盪然無存,她現在只覺得全身發冷,再也不敢相信什麼。
“軒主就在上面,我不上去了。”莫言拍拍她的肩膀,竟然鼓勵般的微微一笑。洛河苦笑的望著他,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也只是一枚用以算計的棋子嗎?此次柳玉寒要見她,她著實心中沒底。
無奈的搖搖頭,洛河嘆了口氣後抬腳走上眼前的小坡。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小路兩側種滿了大片的玉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她卻無暇欣賞,只是心事重重的向上走,待回過神來,那個月下剪影已經近在眼前……
她停下了腳步,怔怔的望著月影下的柳玉寒。銀白色的月光將他的側臉打磨得更加精緻,披散的長髮彷彿銀絲勝雪,泛著清冷的幽芒。額前美玉在月色朗照下碧色幽幽,襯得他半閉的眸子說不出的懶意和優雅。他就這樣負手站在月光下,玄色華服,金鉤朱履,站在一片怒放的玉蘭之中,華麗異常,卻也孤獨異常。
洛河從未覺得他如此孤獨過,他的身邊似乎總是有人陪伴。她望著他,此刻他周身散發著一種憂鬱的寂寞味道,像是一支孤傲的白梅,總為淡淡的憂愁所縈繞。
正出神,柳玉寒冷冷的眸色流光一轉:“出來吧,不要躲躲藏藏。”
洛河聞言便走了出去,安靜的立在他面前凝視著他,努力使自己的眼光靜若止水。他的目光越發清冷了,但他幽幽的望著她時,眼底燃燒的火焰依然落入了她的眼中。
“受傷了嗎?”洛河輕聲問。
柳玉寒不答,卻是帶些譏諷的望著她。她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傷不在身上,而在心上……她又何嘗不是呢?愛的沒有那麼深,傷也的確沒有他那般痛苦。可背叛的感覺卻比被人揹叛更加讓人痛不欲生,不是被別人折磨,而是自己折磨自己,並在折磨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受三分痛。
見她表情痛苦,柳玉寒極輕極淡的笑了,眸子中竟閃過一絲妖異的光:“你是不是在恨你被我算計了?”
洛河抬頭看著他,沒有開口。他盯了她一會,突然朗聲笑了:“是啊,你是被我算計了。不過幸好我聽了姐姐的話,否則,此刻我恐怕已是森森白骨,屍首異處了。”
他話裡帶著明顯的諷刺,洛河卻絲毫沒有怒意。她果然沒有猜錯,他能夠從曲椋風包圍下逃出生天,肯定是有莫言的暗中協助。
“我說過我不會怪你,從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洛河的回答很輕,也十分平靜。她話音未落,柳玉寒的笑容已經滯在嘴角,化為淡淡的苦澀。
她竟連……一個發洩恨意的去處也不願給他嗎?
夜風四起,玉蘭狂湧,潔白飽滿的花瓣如漫天大雪,洋洋灑灑地飛舞在晴朗夜空中。月色郎照,那些花瓣顯得耀眼非常,四處飛散的雪白瞬間迷朦了兩人的眼。他們相隔不過兩丈,卻已然看不清楚彼此。漫天花舞,寧靜美麗,畫圖難足,他們為飛花輕輕包裹,本應是情深義重,隔花脈脈,此刻卻彷彿天人永隔,遙遠得再也無法接近彼此的心境。他們曾經也許可以靠得很近,卻終因彼此的私心算計錯失了彼此,而一旦錯失,便總有傷心之人。
看著對面花雨之中沉靜的身影,柳玉寒心中的相思竟如雜草一般不可抑制的瘋長起來。他想起她深秋院落裡靈動的笑靨,那時她可以笑得那麼靈敏可人,幾乎讓人錯覺她是個一輩子都只會整蠱別人,永遠自得其樂不會吃虧的人。而如今她卻沉靜若此,短短半年,卻彷彿是拋棄了十幾年的年華一般,瞬間脫胎換骨。
他是否一開始就錯了?柳玉寒這樣問自己。是他親手送她入宮,才使得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雖然同從前一樣聰慧機敏,卻喪失了當時的銳氣,是自己親手磨滅了她的銳氣,她所有的猶豫和搖擺都是為了他和宮中的那個男子,而這讓他如今生不如死的局面,竟然是他親手構造的。難道他最初的利用,真的變成了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江水為謁,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樣的誓言,原來竟是因他一念之差毀於一旦。如果一開始他便以心相交,誠心待她,用心護她,她是否就會一直伴著自己,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柳玉寒很像開口問她,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還有什麼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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