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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不容,縱然從前他們誤會頗深,然而到了末世的一刻,他們還是願意握起久久排斥的對方的手,攜手共進。
今夜——就算浴火焚身,又何妨?
那個時候洛河心中波濤洶湧,只覺得振奮在她心裡一波波盪起滔天大浪。她卻並不知道,這一夜她將經歷這一輩子最深最深的痛,那種痛,即便在她長久的餘生裡,都永遠是一道不可揭開的傷疤,輕輕一碰,便是涕淚橫流。
彩國王都,玄武門旁。
白衣勝雪的曲椋風靜靜的站在原地,聽著副將向自己彙報封鎖都城的情況。羽河滔滔的水聲不絕於耳,振得他的耳膜微微有些疼。三天下來他也瘦了不少,看起來越發清淡了。空蕩蕩的右袖隨著河邊的風獵獵而動,他的表情逐漸由平靜轉為悵然。
今夜便是決一死戰的時刻了……
昨天莫言在朱雀門上的那陣呼喊,已經使得王都民心大亂。他竟然把所有的真相都公佈給了天下!烈火朝到如今真的是民心全失!如果勝了如今的一戰,也許還可以闢謠,但倘若輸了……
嘴角滑起不易察覺的苦笑,他微微搖了搖頭,像是要把方才所想都甩出腦外一般。
“蓮丞相,派出去的搜查小隊已經回來了,在朱雀門沒有發現任何叛軍的蹤跡。”副將嚴肅地彙報。
“朱雀門也沒有嗎?”曲椋風皺起眉頭。飛虎軍到底藏身在哪裡?昨天還是氣勢洶洶的樣子,圍在四門外叫囂不止,甚至攻破了朱雀門。本以為他們會乘勝衝進來,他們卻出乎意料的退了出去,並且這一退就退得無影無蹤。不得已他只好分散了本就不多的兵力,將王都全面封鎖了起來。恐怕這就是莫言的計策吧!以他的力量,真要與曲椋風和洛河正面對抗,雖說不至於毫無勝算,起碼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得勝的。如今他先拆毀了烈火朝剛剛建立起的民心,又逼著曲椋風強行分散了兵力,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處盡了上風。
但曲椋風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防他於城外的計策幾乎沒有勝算,那就乾脆讓莫言輕鬆的進來。但是,一旦他進了王都,便是落入天羅地網之中,如甕中之鱉,休想再逃出去一步!既然雙方都沒有退路,那不如決一死戰。
“傳令下去,繼續巡邏到亥時,到時候只留下四門的常備守衛,其他人迅速撤回北宮門與烈火師會合佈陣!”他冷冷下令,副官立刻聽命離去。
耳畔的水聲依然如雷陣陣,也激起他心裡的波瀾。今夜——他將和她聯手抗擊莫言……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將是血光潑天的一夜。只要想到今夜可能發生的種種,就彷彿一隻大手緊緊的揪著他的心,疼得他想要彎下腰去。
大風蕭蕭,沒有人知道這個不眠之夜將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多災多難的王朝是否終將走向落寞。只是,最終留守在這茫茫王都的人,皆盡力守護著彼此之間的羈絆,沒有一個人選擇放手。
血玲瓏(上)
王宮,景雲殿。
金色和黑色相間,華美到有些妖異,叫人不忍入目。這還是那時莫言親手設計的裝潢,此時卻被用作逃避他追殺之劍的避難所。3月初3還是陽春時分,遊罹天還記得那時漫天紛飛的旖旎杏花,還記得那日在這裡,他是如何完美的演了一出好戲,也記得那場好戲如何因一個眾人皆以為是少年的如花少女而起,又是如何因他的假戲真作而變成一場振奮人心的忠義宣言……
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空曠的景雲殿已經沒有了驚豔四座的少女,也沒有了那些曾經發誓要肝腦塗地的大臣,只剩下滿眼刺目的金色和濃稠的烏黑與自己相伴了。在不知道多少次望著空蕩蕩的宮殿發呆以後,遊罹天覺得自己的雙手冰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那雙手涼得連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長長嘆了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並非是被保護,而是被重重的防備鎖在這裡了。
幸好此時還有一個人在他的身邊,那就是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弟弟。遊裂月也被曲椋風強行推到了景雲殿,並將他從王爺府調來的所有親兵部署在景雲殿周圍,以便不測時可供遊裂月隨時調遣。
他們兩個有如困獸,被禁止得知外面的任何情況,即便那是他們的國家,他們的朝廷。他們只能靜靜的聽,或聽到慘叫聲此起彼伏,或聽到金鼓陣陣卻不知屬於哪一方,而最後終將有人衝進景雲殿,或許是曲椋風或洛河,又或許,是死神。其實比起這種煎熬,遊罹天更希望能夠上戰場,能夠親自拼殺到最後,這也是一種榮耀。
離開之間曲椋風和夏洛河在他們面前鄭重的行了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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