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頁)
一個青衣宮女站在走廊轉角處,手上捧著一碗藥,看到越傾,頓時大喜,疾步走過來,跪下叩安,“奴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而後仰起略顯白皙的小臉,黑眸盈盈如水,泫然欲泣,又哽在喉中,重重又叩了三個頭,“奴婢斗膽,請皇上看看娘娘吧,娘娘她……她一直念著皇上……可是……”
欲言又止,悲切而擔憂。
分明是一個忠僕形象,越傾不知怎的,心裡竟然有些酸澀,點點頭,踏步走了進去,那垂眸的宮女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得意,立即又壓下,恭敬跟了過去。
殿內寢宮的情況也與越傾記憶中相差甚遠,沒了那麼多的精緻光輝燦爛的金銀玉器,也沒馥香滿室,只是淡淡的藥味,嬌紅的紗幔下一個女子躺在紫檀雕花大床上,闔著眼,似睡似醒,呼吸若有若無,青絲散在雪白枕上,神態淡逸——一副溫潤如水模樣,比所有病人都要得嬌弱動人。
越傾看著令嬪,眼神怪異,若是在殿外還感覺她有些可憐居然中毒了,但現在那份憐憫之心全數雲散。就算真的是中毒,也能借機勾引皇帝的女人,真是可憐不得。
因為越傾與葉蓉都對乾隆喜好富麗堂皇品味不予置評,兩人都喜歡清雅一點,溫暖一點的帶著家居的感覺風格,因此坤寧宮也好,養心殿也好,佈置都稍微偏向柔和樸素,把之前很多古董玉石什麼都收了起來。而現在連延禧宮也這般佈置,如果說令嬪沒有心機,就連葉蓉也不信,所以越傾更加鬱悶了。
他可是難得有心好心過來看病人,不管令嬪是不是使手段,也是中毒臥床的病人啊,作為其“丈夫”自然應該過來探望一番,然則,現在這樣,感覺很不爽,加上幾個宮女又在旁邊喂藥,拭汗,溫言安慰什麼,字字句句,言行舉止都含著對令嬪的尊敬與愛護,還有她們對皇帝的仰望與期盼——喂,你們勾引也太明顯了吧!越傾無語。
然後默默轉頭,看著身後一直跟隨的某位太醫,他微微點頭,表示這裡沒有問題,這才鬆口氣。
要知道是藥三分毒,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藥裡又出什麼么蛾子,令嬪這番不知是自作自受還是誤中副車,但是其養育的三名皇子皇女卻更需維護,萬一又出岔怎辦?他可沒辦法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就如此深埋在皇宮血腥爭鬥中。
於是乾脆下令,既然令嬪身子不適,需要靜養兼安胎,那麼七格格由儀嬪養育、九格格由慎嬪養育、十四阿哥就讓舒妃抱養,然後走人。
讓一眾延禧宮的宮女嬤嬤太監目瞪口呆,怎麼皇上會是這種反應?他難道不是應該憐愛娘娘的無辜,然後痛恨給娘娘下毒的幕後黑手,再好好安慰娘娘,兩人親密膩在一起的嗎?怎麼會變調成這樣啊!!
回到坤寧宮裡,一眾皇阿哥都已經在場了,也已經把今日所發生的事全數了解,基本一致都認定此事跟令嬪脫不了關係,具體緣故則交由粘杆處去查了,不多時便有結論。只是這皇太后,只怕多年養優處尊,心大了,竟然忘了自身身份。
“對不起,讓你受點委屈了。”越傾知道皇太后這樣做的緣故,感覺挺對不起葉蓉的,經過幾位皇阿哥的解釋說明,葉蓉也知道這種婆媳關係麻煩,擺擺手,“沒事,不過就是個更年期的老婆婆而已,我最多挨挨罵,她也不會真的對我怎樣,就當尊老咯。”說著一攤手,無辜得坦然,“其實她罵什麼我也聽不明白,而且我可以神遊天邊左耳進右耳出嘛,沒關係沒關係。”
就如剛才那樣,不是明確直白的話,她還真不懂那些所謂的綿裡藏針諷刺呢。
這還真是句大實話,越傾看了看她,撲哧笑了,然則還是有些擔心,“如果她真的對你太過分,就告訴我,或者告訴八爺四爺太子殿他們,讓他們給你出個主意。”小問題的話,就如葉蓉所言,當尊老吧。
繼而轉向胤禛,“那個五阿哥呢?我該拿他怎麼辦才好?”罵了沒用,教了也沒用,罰也罰得狠了,這麼大的人,人生觀世界觀自有一套,聽不見別人的勸告,他能怎麼做才好?本來打算在皇家白白養著就算了,可偏偏又自己冒出來闖禍。你說你年紀不小了,就算跟父親有問題,自認受了委屈,要跟奶奶告狀什麼的,也該知道打小報告是私下的事啊,居然大喇喇當著外人的面,這不是丟臉嗎!就是三歲小孩也不至如此無知吧??
“爺讓他跪太廟去了,遲些,你問問緣故,然後,隨你。”言下之意是放棄這個孫子了。
越傾愣了愣,跪太廟?呃,好吧,有四爺在,完全不用考慮這事的可能性。但要怎麼處置啊,真頭疼啊。
算了,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