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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儷辭應變極快,往前撲倒,將柳眼壓在身下,只聽“噗”的一聲悶響,箭如後心兩寸有餘!
柳眼的手上仍然握著那支他被唐儷辭挾著疾奔的時候,順手從身側的樹上折下的樹枝,鮮血順樹枝而下,濡溼滿手。唐儷辭右手撐地,神色仍很平靜,見他滿臉暴戾與驚恐交混的神氣,反而微微一笑,笑意溫淡:“你――呃――”一句話未說完,他一口鮮血吐得柳眼滿頭滿臉。柳眼牢牢地握著那樹枝,臉上的暴戾喜悅一點一點化為驚恐:“你――你――”唐儷辭面上始終微笑,眼簾合起,撐住片刻,終是倒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柳眼一陣狂叫,一把吧他推開,滿目的驚恐:“你快把他拉開!你快把他射死!把他帶走把他帶走!我不要見到他!你快把他弄走!”他以雙手支地,一步一步往後爬,能離傷重昏迷的唐儷辭多遠就爬多遠,一手一個血印,柳眼就如蠕蟲一般驚慌失措地往遠處掙扎。
任清愁弓上仍有箭,不知為何卻沒有射出。其實此刻,無論要殺唐儷辭或是柳眼,都是易如反掌,他行事一向也不猶豫,但此時卻沒有開弓。他其實並不是在猶豫,他只是突然呆住了,看著渾身是血的唐儷辭,再看著見了鬼一般的柳眼,任清愁慢慢收起了弓,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唐儷辭果然在昨夜一戰就已身受重傷,昨夜他搏命護綠魅,今日捨命就柳眼,他似乎從來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只要結果。
柳眼掙扎爬出去了十來丈遠,一路血跡斑斑,一直到他實在沒有力氣繼續爬行,才回過頭來。
唐儷辭依然倒在地上,滿地是血,一身白衣暈開朵朵花似的血色,並沒有突然痊癒或是復活。他停了下來,一直看著他,足足看了大半個時辰,唐儷辭一動不動,地上的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他……他真的會死的。
只要他坐在這裡看,他就會死。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唐儷辭,刻骨銘心地恨他,想過無數次要如何殺他,想過在他死後要如何凌辱他的屍身,如何將他挫骨揚灰……但從來沒有想過只要坐在這裡看著,就可以看他死。
眼前這個人從來不表達自己真實的感情,他要站在眾人之顛,為此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不在乎,一貫都要做操縱別人生死的神……喜歡千千萬萬人的命運都維繫在自己一時心情好壞的那種感覺……他有很多欲望,衣食住行甚至奴僕、女人都是最好的……走在這條路上,即使犧牲兄弟的尊嚴和性命也在所不惜,有人能超越自己就選擇同歸於盡……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這樣就死呢?
何況他……他是撲在他的身上,替他擋了一箭。
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你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就算我和你一起長大,也一直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柳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在青山崖上,也是這樣跟著跳下來,先救了我的命,再受我一掌,今天也是這樣……人人都說你心機深沉,我看你是白痴吧?他伸出手,撕開了唐儷辭背後的衣襟,拔出了那隻深入後心的短箭,幸好箭短,射的位置偏了,雖然入肉兩寸有餘,卻沒有傷及心肺。眼見左肩還有箭傷,他怔了一怔,草草用撕裂的衣裳檫了一把,卻發覺唐儷辭的衣上全是水,將他的身體翻了過來,他用樹枝造成的刺傷並不嚴重,那樹枝柔軟而鈍,只是劃破了一片皮肉,淺傷兩分。
“咳……咳咳……”唐儷辭被他搖晃了兩下,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一睜開眼睛就要坐起來,“我……”柳眼一把把他推開,冷冷地道:“你怎麼了?”兩處箭傷,一處擦傷,不可能讓唐儷辭變成這種樣子。
“我沒事。”唐儷辭緩緩吸了口氣,仍是微笑,“我說過……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柳眼呸了一聲:“救我?你說過你一定有辦法救方舟,一定有辦法救我――哈哈哈……現在方舟死了,死了永遠不會再活,而我呢……”他一把撕下蒙面面紗,露出那張鬼臉,“我這種樣子……也算被你救了嗎?”唐儷辭手按腹部,雙眉蹙得很深,說道:“總有……辦……呃……”他咬了咬牙,“你的臉和腿總會有辦法治好,而方舟――我留下了他的基因,回去以後可以做克隆……”
“笑話!就算克隆了他的身體,你能克隆他的人嗎?他的思想他的音樂你也能克隆?你真以為你是神?你不過就是一個你爸你媽用錢買回來的基因怪胎而已!你真以為你什麼――什麼都能做到?”柳眼大笑起來,“哈哈哈……為什麼不承認?被你害死的就是被你害死的,方舟他死了不肯那個再活了,為什麼要自己騙自己?為什麼要救我?救我可以減輕你的負罪感嗎?還是說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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