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十聲(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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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枝吹了會涼風,乍一進到暖和的屋子裡,攝入的酒精徹底生效,令她神志不清。
她酒品挺一般,撒潑打滾,周遲也去拿毛巾給她擦臉,剛邁出左腳,右腿被她拽住。
沒錯,是拽住。
陸枝窩在地毯上,像一隻貓匍匐前進,雙手抱住他的腿,嘴裡唱著“小白菜、地裡黃”,還自帶蒼涼的BGM。
周遲也太陽穴突突直跳。
忍住把她掐著脖子提溜起來的衝動,周遲也和她對峙許久,直到陳安淮推開門,爬行生物陸枝找到新的玩具,一路爬到他身邊,就要抱住陳安淮小腿的那秒,一道擎天柱從天而降。
她眯著眼,比較了下,還是從天而降這個更美觀。
吧唧。
想也沒想就抱住。
陳安淮:“……”
“藥放這了,你給她擦擦臉,吃了藥睡一覺。”他連鞋都沒敢換,更別說多留一秒,在周少爺陰惻惻的注視下,飛速離開公寓。
當了藝人還是有點好處,至少家裡有女生用的卸妝產品。
周遲也給陸枝收拾好,扶她到床上,把解酒藥兌水餵給她。
陸枝折騰累了,抱著枕頭安靜窩在角落。
周遲也坐在床邊,一聲不吭陪著她。想不通陸枝怎麼會突然崩潰,需要酒精排解憂愁。
難道是他最近太忙,忙到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不等他細想,細碎的哭聲傳入耳中。
周遲也單膝撐住床榻,去撈角落裡的女孩。
陸枝身量很輕,被他一把抓過來,滿臉淚痕,哭得鼻尖都發紅了。
周遲也愣住,抬手撩了撩她額前凌亂的劉海,手停在那,就放在她額頭上,大拇指輕揉著她的眉毛,安撫意味十足,“陸枝,你哭什麼?”
喝下解酒藥,陸枝的神智恢復了些許清明。
她努力辨認出眼前的人,揪住他的袖子,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
“周遲也,對不起。”陸枝用力抓著他,眉毛痛苦地皺在一起,她嗚咽著,說出的話凌亂又破碎,“都怪我、我花錢大手大腳,錢都買零食吃了,我幫不到你……”
周遲也沒聽明白。
“我也不理解我媽媽,她為什麼會那樣。”
陸枝終於把話說清楚,一字一頓砸進他耳中。
那晚,陸枝竟然看到了。
周遲也眼底閃過一絲頹唐,所有的話卡在喉嚨裡,他薄唇翕動,垂下眼簾,輕輕嘆口氣說:“這些不怪你,也怪不得別人。”
當年父母離婚,父親爭搶他的撫養權,婚內出軌理應淨身出戶,但母親手中沒有十足的證據,法院無法判決。
他的抵抗最終讓他爸失去耐心,連夫妻間的最後一絲溫情都不顧,僅將城西別墅留給母親。
後來母親患病,所有的積蓄用完,他迫不得已去求助。
所有的親戚對他們避之不及,他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陸家。
陸枝記得,那晚周遲也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垂著頭,聲音艱澀,“阿姨,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說他會想辦法賺錢,他會寫欠條,儘快把錢還上。
十七歲的少年放下他的身段和臉面,彎下凜凜傲骨,求得不過是十萬塊的初期治療費用。
回應他的是陸母冷漠的拒絕。
她還好心給出建議,讓周遲也原諒他爸爸,試圖緩和父子矛盾,全然不在乎她口中的男人是導致一個家庭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譚阿姨出身書香門第,並非大富大貴的家庭,所以他們選擇了周遲也的父親,放棄了情義。
這對混跡在名利場的人來說,似乎輕而易舉,不需要多加思索,也不會受到道德譴責。
這根尖刺卻紮在陸枝心上,永遠無法忽視。
看到周遲也成為練習生,沒日沒夜練歌跳舞,看到他腳腕腫成饅頭還被迫上臺,最後只能由人攙扶著鞠躬謝幕。
看到他醫院公司兩頭跑,越來越沉默寡言。
那根刺一直往肉裡鑽,傳來隱秘又無法忽視的痛感。
陸枝以為,媽媽做了那樣不道德的事,周遲也就不會理她了。
期中考試,周遲也照例來參加。
橫亙在它們之間的,除了數月不見的時日,還有陸枝自以為的隔閡,她慢吞吞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