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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子弟後,貴妃便由佟國維的夫人和佟府的一眾小姐們陪著,在為了貴妃省親特意建的園子裡轉了轉。這是個十分奢華、工程浩大的人工園林裡,堪比紅樓夢裡的大觀園。不僅很大,而且多處景物模仿全國各地著名的景緻。在建築物的選材上,更是十分奢侈,一應臺階均為漢白玉製;在主廳內甚至擺放著一扇全玻璃制的屏風,上面寫著白居易的《長恨歌》,要知道在此時的大清,玻璃是很奢侈很難得的上品……放眼望去,園子內,亭臺樓閣雕欄玉砌,人工湖河靈動優美。各處更是種滿了許多奇珍異卉,至少確保一年四季都能日日鮮花怒放。真是好一個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望著這樣一個用大量銀子堆砌出來的、與臣子身份不符的豪華園林,佟佳氏的心裡泛起了一絲強烈的危機感。於是便回到大廳,把佟國維和佟國綱都叫了進來,開始細細地囑咐他們:“阿瑪,叔叔,咱們家自先帝以來至今也算是倍受皇恩、聲名顯赫了。如今阿瑪您又任了領侍衛內大臣和議政大臣的職位,也算是位極人臣了。雖說皇上看在孝康章皇后(作者提示:康熙的親媽)和咱們這幾年又忠心耿耿的面上,對咱們還是很有些情誼在的。但,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的道理,想來你們都知道。咱們家是太顯赫了,瞧瞧這園子,即便是皇上也不曾有過這樣奢華的。總有一日……如今我是皇貴妃,皇上到底還念著些我。倘或將來有一日我不在了,只怕咱們佟家的恩寵也要到頭了。如今,咱們是被那些大臣們架在了高臺上、沒有回頭的法子了,您二老也該留神著些。小輩們不要太過於放縱了,尤其是隆科多,他是我的親弟弟,倘若沒有什麼出息,倒叫別人來打我的臉面。將來有一日,皇上的恩寵不在了,咱們佟家便都靠他們這些年輕小輩重振家業了。咱們合家大小也該都收斂著些,將來皇子間的鬥爭也要儘量置身事外……樹大了自然招風,多少眼睛可都盯著咱們呢。”貴妃一行說,佟國維他們就一行應和著。
雲真在一旁吃著荷花酥,想,這個佟佳氏原還以為是個繡花枕頭,如今看來倒是很有些先見之明。佟家這麼些年來,的確是倍受優待,大小官員們沒有不巴結的,想必康熙早就已經對他們心懷戒心了,只是現在還用得上他們家,也找不到理由拿他們開刀。記得等到‘胤禛’的嫡親妹妹——九格格,嫁進佟家後,佟家的輝煌就要明顯地衰退了。臣子功高震主以致尾大不掉,勢力過大、威望過高以致危及皇權,這些,都是任何一個封建帝王所不能容忍的事。
不過瞧著佟佳氏在宮裡的表現,雲真倒是真為她捏了把冷汗,這個女子說聰明也聰明,竟能夠在皇帝恩寵有加之時看到自身的危機。可惜,心機還不夠:后妃鬥爭之中,只怕鬥不過德馨一行人。這麼想來,佟佳氏三十歲頭上就過世,倒也不是件壞事。在皇帝還寵愛她的時候死去,自然留下的就都是美好回憶。
不覺間,酉時到了,貴妃和佟府一眾女眷們略略地談了些家常,說幾句‘一切安好,勿念’之類的空話,便在小太監和嬤嬤們的催促下,牽著雲真預備回宮了。佟國維再次帶領著幾十口人烏壓壓地跪在大門口恭送。雲真回頭望了望,高大的佟府大門裡,一群衣著光鮮的權貴們,卑微地跪在地上,直到看不清了,似乎也還是沒有起來。轉頭看了看佟佳氏,一臉的疲憊無奈,彷彿她已經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帶著跟命運抗爭多年卻毫無成效的絕望,眼淚含在眼睛裡卻早就已經流不出來。這樣脆弱的佟佳氏,實在不像一個在後宮中執掌鳳印的皇貴妃,倒像個被大人欺負後卻不敢哭出來的孩子。昨晚命人大肆地整理古玩珍奇要賞賜給佟家人,原來不是為了向佟家人顯擺,而是為了告訴親人,她在宮裡榮寵不減,‘一切安好’。雲真覺得有些心疼,眼前的佟佳氏也不過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卻要夾在皇權的日漸猜忌和家人的不知收斂之間,日日為難,惶恐不安。
“皇額娘,您不高興麼?”雲真想要安慰正在黯然神傷的佟佳夢雅,只是他在現代時從不曾談過戀愛,母親又過世的早,不懂得怎麼安慰女子,所以只好沒話找話說。“額娘是在想一些事情……禛兒,你要記得,沒有誰可以讓皇上恩寵一輩子。你的阿瑪,首先是皇帝,然後才是父親。往後不管你處在什麼樣顯赫的位置上,都要牢牢記得,伴君如伴虎。明白嗎?”“恩,兒子知道了,謝皇額娘教誨。只是,皇額娘,您是皇貴妃,皇阿瑪對您也很好,您為什麼還會不開心呢?”
“一入宮門深似海啊。”
雲真佯裝無知地點了點頭,心說,這個佟佳氏倒是不貪圖富貴榮華,也不貪戀皇帝的寵愛,難怪康熙對她有些不合規矩的舉動也是能包容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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