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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叫什麼嗎?”他幾乎在笑著問我,眼睛亮閃閃的,我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我叫蕎。”
“哦,那麼是誰叫你送這個來的呢?”他抖了抖手中的信,笑意更深了。
“信中沒有寫名字嗎?”我睜大眼睛,這我可沒想過,“那,我恐怕不能告訴你她的名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宿舍號,你可以在樓下喊宿舍號,她會認出你的。”
“這麼說,你與這封信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好奇又好笑地看著我。
“是的,我只是幫忙送過來。”我竭力若無其事地說,一邊很純潔端莊又顯出一些疑惑地看著他,我相信我的目光一定澄澈如水而不容置疑。
“我想,這其中有些小誤會,”很燦爛又很真誠地笑了,“嗯——你可以看看這封信,沒關係。”我不由自主地接過了信,顧不得淑女風度急急地看下去。
我的肺炸了。信上,廣稚拙的筆跡顯得那麼誠實憨厚,更加重了信的內容的可信度。信上寫道:“峰,你好!自從那次經濟系晚會你吹奏一曲薩克斯樂曲後,我們屋的蕎對你痴迷不已,不能自拔,夜夜以淚洗面,三餐無味,這個真摯純情的女孩你已見過了,她穿淺黃長袖T恤,淺灰長裙。長頭髮,她的眼睛熠熠閃光。接受她這份美麗的戀情吧,在這夏初的夜晚,為她奏一曲薩克斯吧,她正在期待著你——蕎忠實的朋友。”
看了看自己的黃T恤,灰裙子,又想起峰剛才奇怪的眼光,我簡直不敢抬起頭來。我鼓足勇氣猛一抬頭,作出義正詞嚴的樣子,盯著他:“這是一個玩笑,我完全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這……這……”我平時的滔滔口才全沒了,我可以感到自己的臉真的紅了,而且越來越紅,我第一次把真事說得像在撒謊。 。 想看書來
惡作劇引出的戀情(2)
“喝杯水吧。”峰倒一杯水遞給我,依然笑著,彷彿從沒見過這麼有趣的場面,我努力作出傲然的樣子,一昂頭,嚴肅而有禮地看著他說:“實在對不起,打擾了,我得回去了,如果你要對今天這事生氣的話,我叫廣來向你解釋並道歉,這是她開的玩笑。”
“嗯,我沒有生氣,一點兒也不,你的表現很有意思。”他摸摸烏亮的頭髮,看看我,終於笑了,一發不可收拾,我想著自己自始至終像個故作聰明的傻瓜,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之後,我又認真地說:“真的,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你,那封信是她們害我。”我眼光逡巡著他的臉,想看出他是不是相信我的活,他以更真摯可信的目光看著我,認真地說:“我完全相信,你完全不必擔心,我不會自作多情的。”他作出遺憾狀,對我剛才被傷害的自尊心(或者說虛榮心)作出一點補償。
要馬上回去,回去找廣算賬,我提醒自己。“哦,我要走了,我要回去——報仇!”我顧不得禮貌,向門口衝去。
“等一下,我正好下去打個電話,我跟你一塊兒下去。”峰匆匆鎖上門跟了出來。
路上,我又想起今天做的傻子,於是便目不斜視,作出不屑的樣子,眯起眼睛,看著遠方,我相信我眼中流露的深沉和智慧足夠讓他相信,我不是紙條中那個為情所困的傻女孩,他正好笑地看著我,像看一個做著鬼臉的孩子。我把眼一瞪,他忙問:“你是哪個系的?”
“中文系。”
“噢,中文系很厲害啊,我從小就很佩服搞文學的人,相比之下,經濟學很俗了,是不是?”我雖然尚稱不上搞文學的人,儘管眼下,經濟也比文學要熱門得多,但仍覺受用,興趣頓增,我開始兩眼放光地掉書袋。最後我猛然發覺,峰只是不停地插幾句,引導我往下說,像個擰發條的人,而我像被上了發條的電兔子,他一按開關,我就滔滔地往下說。一意識到這一點,我馬上住了嘴。更叫我驚奇的是,我們已繞偌大的校園走了一圈。
峰把我送到宿舍樓下,說:“這個週末非常有趣。”
我跨上樓去,撞開宿舍門,廣低眉順眼地看著我,我本來想我會回來掐死她,但現在卻彷彿並不如我想象的憤怒,只好不理她。她跟在我身後,小心翼翼地說:“你真送去了?”我不出聲。
接下來的日子倒也平平靜靜,有幾次在圖書館碰上峰,他居然一眼認出我,並叫出名字,像熟人一樣談上幾句,我則為避免嫌疑,溫文有禮而不過分熱情,一次,我正看一本詩集,一抬頭,與斜對面峰的目光碰了個正著——他也剛好抬起頭。他笑了,我匆匆地笑了一下忙低頭看書,但好半天竟沒讀懂一首詩。
後來好像沒見到峰,廣為避免引起我的怒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