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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一直沉默著的該睿突然出聲。
我呆了呆。
“我不是在演戲。”該睿耐著性子和我解釋,“白陰差我想我們可以走了。”
白無常看我正在發愣,他緩慢移動他的脖子,試圖避開我手中的經書。
“不是的!”我用力叫起來,我逼視著該睿,“它不能帶你走,我發誓我會宰了它!”
該睿看著我,像看某種笑話,“請便。我反正總是要走的。”他露出那種疏離的表情,似乎萬事萬物都不關他的事,包括我,我對他而言從來不是特別的一個。
他在演戲他在演戲他還在演戲!我用力對自己說,但我漸漸開始不信。我和他,認真算起來幾乎不算是朋友。他活著的時候,我們幾乎形同陌路,我真的瞭解他嗎?或者,我只是自以為自己瞭解他。
他為什麼不是在報復我?在戲耍我?在引誘我一步一步走向絕路?他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待我?我對他而言真的那麼重要那麼特別?難道他對我的愛不是我自己的幻想?我憑什麼這麼肯定他是愛我的?我憑什麼?
“我會殺了它,你記好,該睿,是你讓我下地獄的!”我忍著淚,我決定用這本法力強大的經書令眼前這位白陰差魂飛魄散,我知道我面臨的處罰很可能是永生永世都經受地獄烈火的炙烤,“該睿,你記好,是你讓我下地獄的!”我捏緊那本金剛經,指節泛白。
“若你不怕你厲家滿門下一刻全部變成死人,並且死後都不得安生,你就動手吧!”白陰差叫起來。
“住手,嵐新!”奶奶也叫起來,她哭了。
奶奶哭了,她最愛我,但我只是厲家子孫中的一個,當我不管厲家滿門的安危的時候,我知道奶奶的心碎了。
第49節:第四部 借我一縷魂(7)
我承認我太狠了,“該睿!”我最後一次叫他的名字,如果我要永遠揹負滿身血債,我要拉著他與我一起分享。
“隨便你吧。”該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轉身自去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他竟然是真的不在乎?!我還需要再賭嗎?我如今殺掉白陰差還有任何意義嗎?經書跌在地上,我也軟軟地順著牆癱倒。
奶奶泣不成聲,用力捂住胸口。
白陰差冷森森地說:“厲夫人,我想我們商量好的條件必須再議!”
奶奶抬頭,滿臉驚懼。
該睿就這麼在我的視線中慢慢遠去,他的步態那麼從容,就像一個真正的看客一樣,別人在舞臺上用盡心力地表演喜怒哀樂,對他而言不過都是一個淡淡的笑話。
他怎可如此對我?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該睿!”我再度爬起來,竄到他跟前,白陰差猝不及防,它定然十分意外,天底下竟然還真有人像蟑螂似的,如此頑強,“你說,你不愛我!”
我死死地盯住該睿的眼睛,靈體都是半透明的,該睿的眼睛不再是美麗的綠色,但那眼神一點兒沒變,那麼靜那麼沉那麼冷。
奶奶也追上來,她已經無力再端起大家長的架子來制止我,她只是抓住我的手臂,“嵐新,奶奶求你,這次換奶奶求你,算了,讓他去吧。”
我置若罔聞,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該睿,我不信他會當著我的面說他不喜歡我。他喜歡我!之前他是在演戲,是的,就是這樣的!
在我逼視該睿的過程中,該睿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何必呢。”他冷笑,然後他說,“我不愛你,厲嵐新。”
四之六 該睿
我這一世只有一抹亮色,就是嵐新。
爭取是一個很簡單的詞,大家都會說,大家都會用。但不是每個人可以把這個詞淋漓盡致地付諸實際。但嵐新從來不是“每一個人”,她總是這麼特別,她令我真正明白了什麼是爭取。
當嵐新鮮血淋漓地突破鬼差的包圍奔向我的時候,我這種十分淡性的人也不由得熱血沸騰,我突然很想和嵐新並肩而戰,為了捍衛我們的感情和整個世界為敵。如果說我的一生是靜思的一生,嵐新的一生就是爭取的一生,她總是不斷地嘗試,不斷地努力,不斷地爭取,不斷地製造喜怒哀樂,製造恩怨情仇,令她的人生紛亂又豐實,我不能認同她的人生觀,但我不能否認某些時候嵐新這種痴頑的態度充滿了蠱惑的力量,令人不由相信人力定能勝天這種愚蠢透頂的想法。
我也差一點就被嵐新蠱惑,差一點就相信如果我們並肩而戰我們會得到我們想要的幸福。就差那麼一點,我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