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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雪芝站在橋中央,剛想讚歎一下大好河山,雪芝長長打個呵欠,靠在我肩上睡覺。
我嘆息一聲,看著蒼茫的水面發呆。
梅花歡喜漫天雪。地處南國的潮州人素喜梅花的風姿。每當梅花花瓣飄浮在水上,人們稱它“落地不碎,落水而不沉”。孤傲堅韌,年年歲歲。
梅花。江湖中人只要一提到它,都會自然而然想到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傳奇。那人死去已久,但是沒人會忘記他在死前燃燒生命的美麗,和震懾人心的強大。那時他甚至比重蓮還要強上許多。
弄玉與重蓮,中原的齊名雙雄,無可超越的強者。無奈一個死,一個瘋。
全是因為《蓮翼》。
雪芝居然真的能睡著。一片白茫茫霧罩著的江面也沒啥好看,學別人青春少年惆悵的時間過了,還是迴歸現實,當奶爹最重要。我抱著雪芝轉身,準備回客棧安置她睡下。
可是方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人站在湘子橋上。離我不遠處。
江煙畫圖中,細草平沙,片片隨流水。
水墨眼,雪杏腮,白衣勝雪,金絲剪裁。
實在是很美的眼睛,身材也玲瓏有致,一極棒。只是這個蒙面女人怎麼看去這麼眼熟?剛想走過去,她就走過來了。還停在我的面前,衝我屈膝行禮:“公子。”
那聲音酥得得我心頭一顫,渾身一抖。
我按捺住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伸出一隻手,扶她起來:“不必多禮,姑娘有何指教?”
她的目光移到我握住她手腕的手上,忽然縮了縮手。
我尷尬地笑:“失禮了。”
她搖搖頭,垂著眉眼,淺淺一笑:“公子可是潮州人?”我說:“不是,只是路過此地。”她正待說話,另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就冒出來:“凰兒,你在勾搭婦人嗎?”雪芝不知何時醒了,睜大眼,抬頭看著我。我說:“勾搭你的頭,這明顯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怎麼稱呼的!”
雪芝道:“既然是個黃花大閨女,你更想勾搭了!”
我,我要殺了這個臭小孩!
那姑娘笑道:“這是你的妹妹嗎?”我說:“不,是我女兒。”那姑娘道:“真的?看不出公子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可愛的女兒。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麼。”我說:“重雪芝。”
那姑娘琢磨道:“重雪芝……雪芝,能讓我抱一下嗎?”
雪芝回頭看她一眼不屑道:“不要。”
那姑娘怔住。我說:“雪芝,這個姐姐喜歡你而已。”
雪芝瞪我一眼:“我討厭來路不明的女人!凰兒,你不準娶小妾!”
我終於被這個死小孩激怒了:“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雪芝也怒了,和我對罵:“臭凰兒,你居然這樣吼我!她長得一點都不好看,還這麼高!不男不女的!像個狐狸精!我討厭這樣的老女人!”
這一下,我完全來不及教訓雪芝,忙抬頭看那姑娘。她往後退一步,隔著面紗都能看到她咬牙關帶動的神經。我急道:“姑娘,對不起,我女兒的性格實在太……”
話未說完,她已跳下湘子橋。
我大驚,往前邁一步,見她踏著水面飛奔而去。鬆一口氣的同時,我也想起了這是什麼人。
此時,身後傳來花遺劍的聲音:“宇凰,你和血鳳凰認識?!”
花遺劍的出現實在是始料未及。其實,我早該反應過來這人就是血鳳凰。她轉身的時候,我還看到她頭上戴著鳳凰釵。我又不肯承認自己為美色迷惑,只有說不知道。
花遺劍素來多疑,收劍時都不忘多瞧我幾眼。
雪芝臉上表情千匯萬狀,眼神犀利得像個知命老婦。
我給他們夾在中間,哭笑不得。
直至夜,萬籟收聲。
難得雪芝和花遺劍能和平共處,隨著八面玲瓏的雪天去探訪好友。大好時機,我自然留下來休息。
客棧中仍有遊俠投宿,歌女唱晚,美酒一杯聲一曲。
方涉江湖的男男女女,若成大器,必屬綺紈破瓜之年歲。有時看見意氣風發的少年談江湖,聊武林,只覺得萬分詫異。但回過神一想,當年我與林軒鳳離開亂葬村,也大抵是這個年紀。
是時事過境遷。
僅幾年過去,現在這些人茶餘飯後的閒聊,我聽得茫然若迷,卻再提不起當年闖江湖的勁去打探。
江湖興亡更替,新人羅列,舊人斂退。
有人七旬顏若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