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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跟著村裡的趙師傅學制竹劍,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劈了,血流成河。我甩著手,見血珠子滿天亂飛,還興奮地給林軒鳳說,看,血花!林軒鳳差點被我氣休克,抓住的手就開始看傷口。我特不安分,跟個猴子似的跳上跳下,無聊地捏他。終於這種興奮在他撒上行血藥時徹底停滯。我痛得渾身打哆嗦,連臉上的面板都在跟著抽筋。
他當時對我說了一句話。時隔多年,具體是什麼,我記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大概也是不痛不痛之類的哄小孩的話。
只是小小軒鳳的聲音溫柔得不得了,脆得不得了。說的時候臉上帶著笑。那個笑容真是可愛極了。可愛得就好像,好像村外的輕雲,輕雲間的花。
白翎的聲音一點也不清脆,還略顯沙啞。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當年那個少年。那個騎在師傅馬上,徘徊醉裡青山,巧折花枝的風情少年。
但是,總是會想起春末夏初。
暖暖的陽光,潺潺的河流。青澀的歌謠迴盪在山間,彷彿來自天邊遠方。
我拿著枝丫,他握著玉笛,一前一後,踢著小石路往前走。看飛鳥覓路,樹影錯落,繁花重重疊疊擦身而過。回頭看他的時候,光斑透過枝葉的縫隙,總會零零碎碎灑在他的身上。
一直一直這麼走下去。走著,永遠沒有盡頭。
眼前的人聲音儘管溫柔,卻少了年輕人的激情。他輕輕拍著我的臉,在我眼睛上撒藥:
“忍忍,馬上就好了。”
藥物剛一落入眼睛,我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看到他的眼睛。隔著紗,不很清楚,可我知道他也在看著我。
我的牙齒幾乎被我咬碎。
“真的很勇敢。很多人擦這個藥的時候都會哭的。”他低聲說,“慢慢把眼睛睜開,讓藥進去。”
估計我的眼睛紅得很可怕,或者佈滿血絲,他有些看不下去。可依然在專心致志地按揉我的眼角。
可能是真的很疼。只是剛睜開眼,與他對望,淚水就直直往下落。
“現在可以閉眼睛了。”
我閉上眼睛。眼睛火辣辣的,淚水不受控制往外湧。
“還好她沒用九蠱砂,不然我這眼睛廢了。”我摸索著坐在椅子上,疼得呲牙咧嘴,“不過瞎了也無所謂。就算瞎了,林二少也是風流倜儻天下無雙的獨眼郎。”
白翎輕輕笑了笑:
“這時候還不忘臭美。”
“不過,那個紅裳的臉還真嚇人,誰下的手呀?”
“步疏。”
“真是她?為什麼?”
“現在步疏當真是傾國傾城,但當紅裳還是名滿天下的美女時,她不過是個黃毛小丫頭。”
“名滿天下的美女?”我閉著眼笑,估計很詭異,“難道是般思思?”
“沒錯。”
“啊?”我差點跳起來,“紅裳是般思思?她不是死了嗎?”
“那是她自己放出來的謠言——變成這個樣子,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活著。”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這落差和我想象得也太大了。當初聽說般思思的故事時,我還對這個美女分外神往。
眼睛忽然又刺痛,我皺眉:
“因為什麼?男人?”
“一個女人要毀另一個女人的容,只是因為男人麼。你也太不瞭解女人。”
“哼哼,從小我家鄉的女孩子沒有不喜歡我的,不過我嫌她們平庸。看不上。”
事實是,亂葬村裡的女人少之又少。而且,都是阿姨級別的。
阿姨都喜歡我。
白翎忽然笑了,笑得我一身冷汗。笑過後,他又緩緩道:
“步疏毀掉紅裳的美貌,就是因為紅裳的美貌。”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有個比重蓮還要驚豔的人出現,他是否會殺掉那個人?反正他有女人的心理麼。
“是否還有一個原因,重蓮?”
“你認為步疏愛重蓮?不是的。她其實什麼人也不愛,她只愛她自己。所有比她美麗的女人,都會被她毀容,或者毀容後殺掉——不過,現在比她美麗的女人,很難找了。所有男人向她求親,她從來都只拒絕。她喜歡豔酒,只是因為豔酒不把她的美貌當回事。她以為這才是真愛。並且自從認識豔酒以後,她便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豔酒更美麗。”
“那重蓮呢?”
“因為他是她的敵人。”
“敵人還愛?”
“她說,只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