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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走後,他本來就不多笑容,此刻更是面容冷峻得讓人害怕。
站起身,離俞迎候上前,屏翳從口中吐出了三個字,“朝華閣”。
秋意似乎比前些日子更濃了些,屏翳在通往朝華閣的橋上止步不前。朝華閣中的燈火暗淡,僅藉著淺淺的月光與水池裡晃動的月影,可見到在庭院中嬉戲的陳穎的身形輪廓。
輕羅小扇撲流螢。
陳穎正百無聊賴地站在前院逗|弄螢火,庭院中的羅漢草早已半腰高了,最後一季的螢火正在草叢中飛舞,曾經那麼熟悉的朝華閣,漸漸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似乎榮枯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昨日還在君前承寵,只不過轉瞬光景,便可開敗到野草漫長。
在趨炎附勢的人中,她曾是那麼的前簇後擁,轉眼卻只能困守於這巨大的牢籠,屏翳望著她消瘦的背影,不知這內心的感受,是否是心酸。
雖然那具軀體中早已不是湘君了,可是,不能否認的是,那仍然是對他極具誘惑力的身體。
那一瞬間,夜風拂過她的長髮,吹動她的裙襬,她明明是那般寂寞,卻因為宮女一個無心的舉動,笑得前仰後合,在空氣裡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屏翳突然懂得了她的不同,她向他百般示好,而他拒她千里,也許這一切她並非無動於衷,可是沒有他的世界,她依然可以笑得坦然,哭得盡興。
當屏翳明白了這些,不知為何,內心竟有些不是滋味,他拂袖離去,也許,今夜他本就只是來散步,而並非是同她見面。
陳穎轉身的時候,遠遠地望見了他離開的背影,微一愣怔,他的到來和離開,都不需要讓她知曉,那麼,她就假裝不知道吧。但也許,他只是希望這庭院中站著的是湘君,而不幸,他突然想起,如今站著的是她陳穎。
“對不起,”她喃喃地,也不知是同誰道歉。
若木見她先前還笑語盈盈,忽而便愁眉不展,不禁詫異地問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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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陳穎再也不在前庭散步,再也不在晚膳後抓著若木,要她陪著健康百步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也許,只是不想再失望地看到,他明明想同她見面,卻又突然發現她不是湘君的這個事實。
那天之後,屏翳突然想起,如果哪天湘君回來,卻發現朝華閣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一定會很失望吧。所以他派人將朝華閣整修一新,並且叮囑離俞每日照看陳穎的三餐。他不想湘君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瘦了,憔悴了。
他不斷告訴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湘君,可是,真的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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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穎與洛妃兩人情誼一天比一天深厚,她們從不提宮中那些會讓人不愉快的事,只是聊聊家常,說說自己的見聞,閒來再看看書,學學琴,品品茶,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洛妃的琴音曾冠絕京華,可陳穎就沒有這麼發達的音樂細胞了,彈出的曲子堪比噪音。幸而只是自娛娛人,兩個人也不過是打發時間,偶爾陳穎彈得太難聽,幾個人都笑她,她也會自己笑自己,很是有娛樂精神。
天氣一天天開始轉涼,而屏翳更見忙碌,可是不知為何,總是能每日見一面,不說話,遠遠地,就能眼神碰觸,然後彼此都避開。
洛妃有時候望著陳穎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不再說話,自顧自地彈琴。
每次洛妃彈起《碧雲斜》,總能彈得人心顫,明明是不懂曲的人,可是陳穎卻能分明感知到琴音中的悲慼,每當這個時候,她便知道洛妃又在想念馮夷了。
那一日,仍是洛妃獨自彈琴,陳穎落落寡歡地撥弄著初開的玉玲瓏,滿園的香氣讓陳穎在初冬蕭瑟的風中,靜靜地回憶起與屏翳之間那些少得可憐的過往。
恰如其時,不知何人吹簫,合著琴音,把一曲《碧雲斜》合奏得更哀婉,硬生生讓陳穎等人聽得落淚。
而身邊的若木在簫聲起時,便已淚如雨下,悲傷得不能自抑,只能依靠在石柱上,讓眼淚瘋狂地衝刷臉頰。
少年湯谷,文武雙全,一支玉簫,京城無人能出其右。
一曲終了,洛妃不自覺地摸了摸臉頰,許久不曾有過的冰冷液體,此刻爬滿了她乾澀多年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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