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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得對，是我不夠勇敢，如果我把愛說出口，或許我們之間不會是這種結果吧？可是，我怕若我說出口，或許連如今這般仰望，也會變得可望而不可即。

上一世的最後，你是死在我懷裡的，我以為將你埋葬，就可以成為你的愛人，可是沒有。那一夜，你因他的死而哭倒在我懷裡，你握著妙刃的手顫抖著，破開了天帝的封印，與姬殷的那一戰，他本是不戰而降，你知道的，我與他都愛著你。所以，當你手中的妙刃抵在姬殷脖子上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反抗，我想如果哪一天你要殺了我，我是不是也會如他一般？

最後，你殺了姬殷，破開天帝封印的時候，拼盡了你全身的力氣，那一天的夜是我度過的最漫長的夜晚，你的生命在我懷裡一點點地流逝，可是我卻無能為力。你面色慘白，卻笑著讓我不要傷心，可是靈素，你死了，我怎能不傷心絕望？你是我在天界這八萬年的漫長歲月裡唯一的愛戀，若要相忘，如何相忘？所以最後，我封印了你全部的神識隨你而亡，就像姬殷選擇死在你的利刃下一樣，我也選擇了死在你的身旁。

這一世，在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為你所吸引，你與湘君那麼不同，我又怎能忘懷你？我以為這一世我足夠幸運，因為屏翳沒有愛上你，因為他不斷地傷害著你，而我，懷著我自私卑微的嚮往，只求他能傷得你再狠一些，求上天垂憐，給我一個機會，讓你能夠看我一眼。也終於，我能夠達成我在天界未曾達成的夢想，與你在結廬之中喝酒聊天，在北地南國策馬而奔，在山澗叢林抵足而眠，哪怕你心裡不曾裝著我，可是這麼近的觸碰，讓我怎能不心動？

而當我，終於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走向你，而你也終於願意接受我，只是那麼短暫那麼短暫的瞬間的幸福，也足以衝昏我所有的理智。我愛你，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不想只是遠遠地看著你，卻不可接近你。

原諒我的貪心，我要的不過就是多幾日與你在月下小酌，在花間漫步，在空曠無人處，看雲捲雲舒，安度天光，可我，我竟是不夠幸運的。

最終我懸崖墜馬，轉世重生，卻未能追上你。而你芳魂離散，我偏不信你就這般離去，我瘋了似地在這三千大千世界中一處處地找你，不停歇地找，可他還是比我先一步找到了你，比我先遇到了你。靈素，我怕我再怎麼努力去愛你，卻都沒有那種幸運可以讓你愛上我。

你生病，我只能隱著身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你，你受委屈，我只能在暗處為你排解紛擾，有時候我甚至羨慕姬殷，哪怕知道最後依然不能得到你的心，可至少他曾讓你知道他愛你，也曾努力與你相處過片刻，我想，至少他曾幸福過，而我，從沒有。

其實我也渴望那種觸碰，渴望能夠在你身邊，看你飛揚的青絲在我指尖遊動，看你明媚的笑容因我而綻放在這晴空，可我知那般放肆地任感情傾瀉，我此生再不能有。

好像，不管怎樣做，我都永遠只與你差一步，可這一步，這一生，我都未曾跨出過。靈素，我愛你，雖不能說比任何人都愛你，可對我而言，已經傾盡了我的全部。

以後，我怕我也只能這般默默的守著你，永遠不敢跨出那一步，永遠像一隻蠶蛹作繭自縛，永遠，永遠，只能讓我的愛情，努力地與你無關。

而你不須顧忌，因為這便是我的宿命。

你若安好，我便天晴。

第63章

番外：湘君篇

或許，在別人的故事裡，我只是個壞女人。

我承認，當初是我將靈素推出了輪迴，在夢境中不斷騷擾這兩個人，原因是我嫉妒他們。

我的父親赤帝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便時時寵著我，雖然他治理天下很有一套，可我認為他對我們這些子女的教育卻是失敗的。

與他們相遇純粹是個意外，其實那天，我本是要同父親去見帝摯，因為每年都要去見，就連帝摯嘴上的鬍鬚我都能清楚地說出根數，所以我一個人溜到了湘水邊上，便看到了他們。

其實，在他們的這段感情中，作為第三者介入的我，誰能說我沒有受過傷？雖然確實我傷得他們挺重，可是當年我卻是滿不在乎的，因為我以為我會是屏翳的緣分，但其實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如果不是遇到我的夫君重華，或許我還一直戀慕著屏翳，覺得靈素是個第三者，當年我是真的這麼以為。

我曾跟蹤他們兩人長達五百年之久，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有發現，可能戀愛中人的智商都是很低的吧，至於我為什麼能跟那麼久，當時我也是戀愛中的人，當然智商也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