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找到的我,又要讓我怎麼做?”
飛廉對他的身體頗有些擔心,可事不宜遲,他理了理思緒,將天界如今的情形一一稟告與他。
一萬年前那場大戰之中,屏翳入了玄門,他的仙身既死,作為東方青龍宮之主,追隨著他的青龍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也一併應劫隕落,飛廉獨立難支,被姬殷斬於馬下,陷入混沌中沉睡。此後的戰事也是他在半年前忽然自沉睡中被喚醒後才知曉的,聽說有一白衣翩翩的神君持了妙刃破了天帝的封印,與姬殷大戰一場,最終耗盡了自身全部的神力將他封印,自己也轉世成人,那神君白衣素巾,臉上蒙了紗,自始至終無人知曉他的真面目。
天帝設於東洲的封印被破,被自身神力所傷,應劫而死,中天一併神祗也俱失了神力,轉世或沉睡。可姬殷雖被封印了神力轉世,他的西天第一女祭司墨蘭卻不知為何,承了一半的神力轉世,經過無數次輪迴,最終於一年多以前歷了七七四十九段劫難,再次重生為神,隨著她的再生,姬殷的封印出現了裂痕,而最終解封卻是幾個月前,姬殷的凡身歷劫成功,於是攜了白虎七宿重回了天界。那姬殷方迴天界便去了中洲,闖入了塵封萬年的九重宮闕,在素心殿前站了整整七日,最後突然魔性大發,燒了整座天宮,又一路向東,毀了東洲歸墟中的岱輿和員嶠二仙山,方壺聖境被焚得寸草不生,怕是不幾日東洲便成焦土。
“殿下,請您……請您一定要……”那飛廉想起這些日子東洲民不聊生的慘狀,不禁言語哽咽,那青龍七宿也頗感懷,他們一身的血汙,可以想見是遭遇了何種圍追堵截,才能最終殺到此處。
“可我,要如何……”屏翳催動熟悉的心訣,但神力卻全無響應,讓他不免也心焦。
飛廉望了望靈素沉睡的方向欲言又止,終是角木蛟性急,在那頭插嘴道,“逼靈素自入玄門,你便可重生!”
在場所有人都望向了屏翳,而他蒼白了臉,跌坐在了身後的寬椅中沉默了。
“殿下,當年可是她騙你入了玄門,她與你私奔哄著你,無非就是為了……”
“私奔”二字竄入屏翳耳中,他想回憶腦袋裡卻又是一陣鑽心蝕骨的疼。“當年是她背叛與你!”“要讓她還當年東洲萬人的血債!”“那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不該護著她!”耳邊紛紛雜雜,絞得屏翳心煩意亂,他捂著耳朵,卻怎麼也止不住那些聲音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就好像是魔咒一般無力掙脫。
“夠了,讓我再好好想想!”他奮力地揮著手臂,企圖讓那些聲音停下來,可是那些聲音還是鍥而不捨地往他耳朵裡鑽,不斷敲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他仰天大喊一聲,那聲音終於是停了,屏翳愣愣地望著面前的眾人,但見人人一臉的迫切和期望,他終於放緩了聲音對他們道,“我會好好想想,給我些時間。”
飛廉等人沉默地為他讓開了一條道來,就在他跨出門前的最後一刻,飛廉還是忍不住對他提醒道,“姬殷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恐怕很快就會追來,如果那時殿下的神魂仍未被喚醒,恐怕我等也將灰飛煙滅於此,請殿下三思。”
屏翳的身形微微頓了頓,終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邁了出去。飛廉等眾人也自覺長留不便,騰了雲守在了空中張望。
天高地廣,蔚藍的天幕晴朗如洗,似乎方才的狂風驟雨都不曾存在過,春意來得特別的遲,遍地仍是冬日的枯枝,屏翳但覺內心紛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邁出朝華閣,離俞似回了魂來,一路小跑著跟著伺候,宮中的女官們也如平常一般來去匆忙,輕聲細語,他想,剛才一幕莫不是幻覺吧?可瞬間湧入的那些模糊的記憶,承載了七萬年的歲月長河,讓他相信一切不是自己憑空杜撰。
站在朝華閣前的路口,他茫然不知所向,斜陽沉沉欲落西山,可卻仍然躑躅未落,他看著那紅彤彤的太陽一點一點被群巒遮障,心也一點一點地隨著沉了下去。
似乎回憶起那麼一段,她著了一套戎裝,一人一騎從遠處遙遙奔來,漫天的硝煙和塵土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絕色的容顏,颯爽的英礀,她向他微微一笑,就讓他心旌為之動盪。還記得那時他曾問她,“為何你要跟來?難道你願意放棄你曾經的一切?”
“對,我為你而來,因為我愛你。”她笑得從容,唇若胭脂,腮若桃花,膚白勝雪,就在舉重若輕間,她的一句話,就讓他心花盛放。
他還記得那一刻自己的心情,那種心情鮮活得此刻仍能感受到。
是因為那一世,他愛她愛得太辛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