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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上的活動已經達到了空前未有的程度,這種情況使得賽蘇依的青年助手們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儀器上,因為壯麗的極光對他們有著不可戰勝的吸引力。在天空的南北兩方,都充滿了緩慢地移動著的、大幅的和帶狀的綠光,構成了一種神聖的氣氛,並且展現出地球上所見不到的絢麗色彩和宏偉氣魄。然而,這僅只是在地球兩極周圍閃耀著的空中光華的淡淡幻影。極光是很少遠離自己的合法領地的;在幾代人的時間裡,它才會偶而地有那麼一次侵入到赤道的上空。
賽蘇依要求學生們回到各自的崗位堅持工作,理由是:完成了儀器安裝任務以後,在回升到“中央”站的漫長時間裡,滿可以好好地觀賞各種景緻嘛!可是,事實上教授本人也在靠近舷窗的地方一連站了好幾分鐘,他也被燦爛輝煌的天空迷住了。
有人給他們這次航行起了個別名叫做“遠征地球”。就距離而言,它的真實性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八。隨著機器以微不足道的、每小時五百公里的速度在空間軌道塔稜面上不停地爬行,可以愈來愈明顯地感到正在逐漸靠近地球。重力在慢慢增加——“中央”站上那種重力比月球還低的、令人振奮的輕鬆感,已變成了接近於地球重力的正常感。每一個有經驗的宇航員,可能都曾對下述現象感到十分驚訝:在進入稠密大氣層之前,感受到某種程度的重力作用似乎是成了反常現象。
要不是受夠了罪的隨機服務員不斷聽到對伙食不佳的牢騷,那末,應該說旅行是進行得很順利的。在距離“基礎”站—百公里的地方,平穩地開動制動器後使速度降低了一半。駛過五十公里以後,它又降低了一半。有一位學生問道:“要是我們在軌道的終點處出了軌,那怎麼辦呢?”
駕駛員(他堅持要人們叫他飛行員)生氣地回答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導槽的盡頭離空間軌道塔的終點足有好幾米遠呢!此外,還裝有若干個減震器,這是為了對付所有四個獨立的制動系統同時失效的意外情況而專門設計的。”大家一致認為,開這種玩笑非但一點兒沒有意思,而且調子也非常不吉利。
第三十五章負傷的太陽
摩根上一次見到外甥的時候,外甥還完全是個小孩子。現在,戴夫已經十二歲了;要是往後他們之間的會面還是像以前這麼“頻繁”的話,那麼,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戴夫就該是個成年人了。
不過,摩根對此並沒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感覺。最近兩個世紀以來,親屬之間的關係已經比過去疏遠得多了,因此,摩根同他的妹妹也幾乎沒有什麼來往。他們每兩個月透過電視電話互相問候一次,雙方的關係倒也十分融洽,只是摩根無論如何想不起他們上一次見面的地點和時間了。
但是,在同活潑伶俐的少年互致問候的時刻(顯然,他那著名的舅舅對外甥並非特別尊重),摩根卻感到了一種模糊的痛苦。他沒有兒子;很早以前,他已在工作與生活之間作出了這樣的抉擇,在人類活動進入到高水平的階段,要回避這種抉擇是很困難的。
他知道為了達成這筆“交易”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然而他還是接受了它。為一些瑣碎事發牢騷已經晚了——成為過去的東西是無法挽回的。把各種基因混為一談是每個蠢人都會做的事;而多數人也正是這樣乾的。歷史是否會給摩根作出應有的評價倒也無關緊要,只是他所做成的和將要做成的事業,那確實是沒有多少人能夠與之相比的。
在剛剛過去的三個小時內,戴夫在“地球”站上所看到的東西要比任何一位貴賓都全面得多。他從山腳下進入到了山的裡面,穿過已經接近完工的南站入口處的前廳,在那裡,人們領著他觀看了旅客候機室和行李房、控制中心和飛行艙編組的機房。就在這個地方,沿東西兩條軌道降下的宇宙密封艙將轉到南北兩條軌道上起升。他從五公里深的升降道底部向上看去,升降道本身就像是一架直瞄星空的巨型火炮。戴夫提出的各式各樣問題把三位導遊者弄得疲憊不堪,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中的最後一位才想起:最好的辦法是把孩子送回到他舅舅那裡去。
“把他交給你吧,範。”當沃侖·金斯里乘坐高速電梯把戴夫帶到削平了的山頂上時,他無可奈何地說道:“依我看,他好像已經打定主意要接替我的職務哩。”
“我倒不知道你對技術問題居然這麼感興趣,戴夫。”摩根頗感意外地對外甥說道。
看樣子,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而且還稍稍流露出有點失望的樣子:
“難道你不記得生日那天送給我構築匣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