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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過沒有，我們為什麼要殺你們的人？哈，看來你的父親瞞你瞞得很深，他真是個好父親，不過，我來讓你看看吧，你以為你們家做的是正經生意？”

戴夫將克里斯的腦袋扳向了那十個大螢幕，一張張圖片組成了幻燈片，在十個螢幕上閃過。

一個骨瘦嶙峋的女人保護著同樣瘦弱的嬰兒，她滿臉哀求，眼中充滿了苦痛，但依然阻止不了男人的毆打，那是足以讓暴君都心生憐憫的暴行。

“這個女人是個妓女，她的孩子不到滿月，因為不願意再交保護費，被你父親派人毆打了個半死，現在半身癱瘓在了床上。”

“這個男人原來有個幸福的家庭，因為吸毒而賣了房子，離了婚，現在是街頭流浪漢。你看看他的慘樣，他買的是你父親賣的毒·品。”

“還有這個傢伙，原來是個好好學生，因為沒錢買毒·品，所以他殺了他的父母，拿走了家裡的錢。”

“還有這個，那個……克里斯，你認為這些人都是天生的惡棍，理所應當承受這樣的悲劇嗎？”

看著那一張張的照片，它們骯髒、可憐、充滿了罪惡，像是泥淖裡的癩蛤蟆，讓克里斯忍不住反胃。

“嘔……嘔”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很難受，但卻什麼也嘔不出來。在看到這些照片之前，克里斯以為自己已經透過漫畫將世界中的所有罪惡都看破了，他以為所有的邪惡都是帥氣的，可以被理解的，但這個世界的真實往往比幻想來的要殘酷很多。

那些人的麻木，痛苦，還有悲傷，彷彿冤魂，在克里斯的腦海裡尖叫著，讓他不自覺地感受到了恐懼。

“不，不可能，我父親不會做這種事。”

“但我還有證據，這是弗蘭克的秘密賬本，這是……”

“不！不！絕不，你休想騙我，我知道我的父親是……”

“你知道的，克里斯，我們不會騙你，你知道諸惡之源是誰，沒錯，那個人就是弗蘭克·達爾米克。要問誰能揹負這麼多人的罪惡，要問誰欠下了這些人的幸福人生……弗蘭克·達爾米克，還有他的同黨！！！”

戴夫氣勢十足，帶著怒氣大喊著，他的聲音甚至微微吹動了克里斯的頭髮。

聽到了這一聲大吼，克里斯突然洩了氣，他掃了掃螢幕上那些悽慘的畫面，又忍不住低下了頭。

“對不起……對不起……”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滑落，又落到了地上。

這一刻，克里斯的心中有悲傷，有痛恨，但更多的還是迷茫。

在他過去的十六年裡，他的生活簡單而快樂，他嚮往著超級英雄的生活，因為他熱愛正義，而且，那樣的生活瀟灑拉風，同時，他也愛戴著他的父親，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成功而且正直。

但現在，他的夢破裂了，他知曉了他父親做的事，他也知道了這些事所導致的無數悲劇。是的，他很天真，很兒戲，就算今天來當誘餌，也不過是想湊個熱鬧，向他的父親展示他的能力，但這不意味著他缺少善良。

他脆弱的心根本無法承受這種負罪感，只覺得無盡的迷茫籠罩了他的靈魂。

“這不公平……是的，這不公平……當我在享受著豪車和別墅的時候，那些人卻在承受著那樣的苦難，這不公平……”呢喃著，克里斯突然猛地抬起了頭，他盯著戴夫，說道，“殺了我吧，超級英雄們！雖然是我父親犯下的罪，但我依然願意為他承擔。殺了我，用我的生命來洗刷他的罪孽，然後，我希望你們繞過我的父親一命，你們可以將他抓進監獄，但不要傷害他！”

這話把戴夫說愣了，他覺得不對啊，克里斯有這種從容赴死的大義和決心？

頓了頓，克里斯張開了他的雙臂，氣勢十足地喊道：

“是的，英雄們！殺了我！然後告訴後人，我克里斯是為了正義而死的！在我的身後，英雄們將會前仆後繼，正義之火將會熊熊燃燒！我會成為永恆，讓我成為永恆的正義，我不願帶著汙名活下去！海扁王，殺了我！”

戴夫盯著克里斯炯炯的眼睛，他突然發現，他小看紅色迷霧了，他雖然年輕，但確實擁有這種從容赴死的大義和決心——至少是在他犯中二病的時候。

滿意地笑了，戴夫指著克里斯，說道：

“你還沒有發現嗎？克里斯，不，紅色迷霧，你才是離正義最近的人！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個新的死人，但需要更多的英雄！”

走上前，戴夫水寒輕輕地錘了錘克里斯的胸膛，說道：

“英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