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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的嗜癖之苦的人,要不就是個小食利者,由於收入有限,所有開銷都控制得死死的,要是碎了一塊玻璃,破了一件衣服,或碰上募捐施善的倒黴事,那他整整一個月裡的那點小小的娛樂也就給剝奪了——
①大衛(一七四八…一八二五),是法國新古典主義重要畫家,一七九九年拿破崙掌權後,他成為拿破崙一世的宮廷首席畫師。
②雅各布(一七三九…一八一四),法國著名的傢俱工匠,曾為波拿巴及皇后約瑟芬製作傢俱。
要是你在場的話,恐怕會覺得納悶,這張怪模怪樣的臉怎麼會浮出微笑,平日裡,那可是一幅悽慘、冷漠的表情,就像所有那些為了爭取最起碼的生存條件默默掙扎的人們。但是,若你注意到這個奇特的老人帶著一種母性的謹慎,右手捧著一件顯然極為珍貴的東西,護在那兩件外衣的左衣襟下,唯恐給碰壞了;尤其當你發現他那副匆匆忙忙的模樣,如同當今閒人替人當差的忙碌相,那你也許會猜想他找到了侯爵夫人捲毛狗之類的東西,正帶著帝國時代人物所有的那股急切的殷勤勁頭,得意洋洋地帶著這件寶貝去見那位嬌娘,那女人雖說已經六十歲的年紀,但還是不知道死心,非要他的心上人每天上門看望不可。
世界上唯獨在巴黎這座城市,你才可以碰到諸如此類的場景,一條條大街在上演著一出連續不斷的戲,那是法國人免費演出的,對藝術大有裨益。
第二章 一位羅馬大獎獲得者的結局
看這人瘦骨嶙峋的模樣,雖然穿著與眾不同的斯賓塞,但你也難以把他納入巴黎藝術家之列,因為這種定型的人物有個特點,跟巴黎城的頑童頗為相似,能在俗人的想象中,激起快意,拿現在又時興的那句俏皮的老話說,那是最離奇不過的快意。
不過,這個路人可是得過大獎的,在羅馬學院恢復之時,第一支榮獲學士院獎的康塔塔①便出自他之手,簡言之,他就是西爾凡…邦斯先生!……他寫過不少有名的浪漫曲,我們的母親都動情地哼唱過,他也作過兩三部歌劇,曾在一八一五和一八一六年間上演,還有幾首沒有發表的樂曲。後來,這個可敬的人到了一家通俗劇院當樂隊指揮。多虧了他的那張臉,他還在幾所女子寄宿學校執教。除了薪水和授課酬金,他也就沒有別的收入了。到了這把年紀,還得為一點酬勞四處上課!……這般處境,很少浪漫色彩,可卻是個謎!——
①原指聲樂曲,現泛指聲樂與器樂相結合的樂曲。
這個如今就剩他還穿著斯賓塞的人,不僅僅是帝政時代的象徵,還昭示著一個巨大的教訓,那教訓就寫在裡外三層的背心上。他在免費告訴世人,那一稱之為會考的害人致命的可惡制度坑害了多少人,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犧牲者,那一制度在法蘭西執行了百年,毫無成效,但卻仍在繼續實施。
這架擠榨人們聰明腦汁的機器為布瓦松…德…馬利尼所發明,此人是蓬巴杜夫人的胞弟,一七四六年前後被任命為美術署署長。
然而,請你儘量掰著手指數一數,一個世紀以來那些獲得桂冠的人當中到底出了幾個天才。首先,不管是行政方面,還是學制方面所作的努力,都替代不了產生偉人所需的那種奇蹟般的機緣。在生命延續的種種奧秘中,唯此機緣是我們那雄心勃勃的現代分析科學最難以企及的謎。其次,據說埃及人發明了孵小雞的烘爐,可要是孵出了小雞,卻又不馬上給它們餵食,那你會對此作何感想呢?可是,法國人的情形恰恰如此,她想方設法用會考這隻大暖爐製造藝術家;但一旦透過這一機械工藝造出了雕塑家,雕刻家,畫家,音樂家,她便不再把他們放在心上,就像到了晚上,花花公子根本就不在乎插在他們衣服飾孔裡的鮮花。
真正的才子倒是格勒茲,華託,弗利西安…大衛,帕尼西,德岡,奧貝爾,大衛(德…昂爇)或歐仁…德拉克洛瓦那些人,他們才不把什麼大獎放在眼裡,而是在被稱為天命的那輪無形的太陽照耀下,在大地上成長。
西爾凡…邦斯當初被國家派往羅馬,本想把他造就成一位偉大的音樂家,可他卻在那兒染上了對古董和美妙的藝術品的癖好。
無論是對手工的還是津神的傑作,他都十分內行,令人讚歎不已,包括對近來俗語所說的“老古董”,也一樣在行。
這個歐忒耳珀①之子在一八一○年前後回到巴黎,簡直是個瘋狂的收藏家,帶回了許多油畫,小塑像,畫框,象牙雕和木雕,琺琅及瓷器等等;在羅馬求學的那段時間裡,買這些東西的花費,再加上運價,花去了他父親的大部分遺產。
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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