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死。
“這是個孩子!”布朗大夫對杜普朗迪神甫說。
“是個孩子!……”施穆克像機器人似的重複道。
“好了!”神甫說,“我去跟康迪納太太說,把她給您叫來。”
“您不用費心了,”大夫說,“她是我鄰居,我這就回去。”
死神就像一個無形的兇手,垂死的人在與他搏鬥;人到臨終時刻,經受著最後的打擊,但還試圖回擊,進行掙扎。邦斯就處在這一最後的時刻。他發出了一陣聲吟,其中交雜著幾聲喊叫。施穆克,杜普朗迪神甫和布朗連忙奔到了他的床頭。突然,邦斯受到了那最後的猛烈一擊,擊斷了他肉體和靈魂的聯絡。臨終前的痛苦掙扎之後,他一時恢復了絕對清醒的頭腦,臉上顯出了死的寧靜,幾乎帶著微笑看了看他周圍的人。
“啊!大夫,我吃盡了苦;可是,您說得對,我現在好一些了……——謝謝,我的好神甫;我剛才在納悶施穆克到哪兒去了!
“施穆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點東西沒有吃,現在都下午四點鐘了!您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要把茜博太太叫回來,又很危險……”
“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邦斯一聽到茜博太太的名字,馬上表現出極度厭惡的神氣,說道,“是的,施穆克需要一個老老實實的人。”
“杜普朗迪神甫和我,”布朗說,“我們想到了你們倆……”
“啊!謝謝!”邦斯說,“我真沒想到。”
“他建議請康迪納太太來幫您……”
“啊!那個出租椅子的女人!”邦斯叫了起來,“對,她是個大好人。”
“她不喜歡茜博太太,”大夫接著說,“她一定會好好照顧施穆克先生……”
“就讓她到我這兒來,我的好杜普朗迪先生……叫她和她丈夫一起來,這下我就放心了。別人再也偷不走這裡的東西了……”
施穆克拿起邦斯的手,高興地握著,心想他的病終於要好了。
“我們走吧,神甫先生。”大夫說,“我馬上就讓康迪納太太來;我知道,她恐怕見不到活著的邦斯先生了。”
第二十七章 死亡的本來面目
正當杜普朗迪神甫說服臨死的邦斯打定主意,僱康迪納太太做看護的時候,弗萊齊埃已經把那個出租椅子的女人叫到家中,用他那套腐蝕人心的宣傳和極端刁鑽堅滑的手段,把她制服了。確實,他那一套是誰也難以抵擋的。康迪納太太面黃肌瘦,一口大牙齒,兩片冷冷的嘴唇,像大多數平民女子一樣,因歷經磨難而變得反應遲鈍,貪到了一點日常的小利,就覺得來了運氣,所以,很快答應把索瓦爇太太帶去打雜。至於弗萊齊埃的女傭人,她早已接到了命令。她答應一定要在兩個音樂家周圍布起一張鐵絲網,死死監視著他們,就像一隻蜘蛛盯著網中的蒼蠅。事成之後,將給索瓦爇一個菸草零售的執照,作為對她的回報。就這樣,弗萊齊埃找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既打發走了他所謂的奶媽,又把索瓦爇女人安插在了康迪納太太身邊當密探和警察。兩位朋友家有一間僕人的臥室和一間小廚房,索瓦爇女人可以在那兒搭張帆布床,為施穆克做飯。當布朗大夫帶著兩個女人上門時,邦斯剛好斷氣,可施穆克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雙手還捧著朋友那隻漸漸變涼的手。他示意康迪納太太別出聲;可索瓦爇太太長得五大三粗,一副丘八的模樣,使他大吃一驚,不由得表現出恐懼的樣子,對此,這位像男人般的女人早已習以為常。
“這位太太是杜普朗迪先生擔保來的。”康迪納太太說,“她在一個主教家當過廚娘,為人誠實,以後就由她來做飯。”
“啊!您大聲說話不礙事的!”嗓門很大,但卻患有哮喘病的索瓦爇女人嚷叫道,“可憐的先生已經死了!……他剛剛斷氣。”
施穆克發出一聲尖利的喊叫,他感到邦斯的手已經冰涼,在漸漸變硬,他眼睛直定定地看著邦斯,要是索瓦爇太太不在身邊,施穆克準會被邦斯那兩隻眼睛的模樣嚇瘋。索瓦爇太太恐怕對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她拿著一面鏡子走到床前,放在死者的唇前,發現鏡子上沒有一點呼吸的痕跡,便一使勁,把施穆克和死人的手拉開了。
“快鬆手,先生,不然就怞不出來;您不知道骨頭會變得有多硬!死人涼得很快。要是不趁他身子還有點暖氣給他換好衣服,等會非要扯斷他的胳膊退不可……”
可憐的音樂家斷了氣,竟是由這位可怕的女人給他合上雙眼。看護這行當,她已經幹了十年,所以很有經驗地給邦斯脫下衣服,把他放平,然後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