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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矜變為軟解,每一片葉,每一個人都是走著這歷程,但永遠沒有兩片樹葉可以貼在一起一模一樣,也沒有兩個人的呼吸一直是起伏一致的。你也許常關念的是一片落葉的蕭蕭,可曾想過新葉的來處不也正是混和在泥土裡的凋葉?曾否因為源源不息,卻竟是不曾重複過的生命珍重你自己?
不怕枯葉的飄零萎謝,只要還有穹蒼,就有葉的地方;也不怕葉的平凡,因為每片葉都負著一個不同的故事。
踮腳尖兒
《中外散文選萃》
楊長生
那年在區醫院驗兵的時候,由於我個子矮,醫生量我的高矮時,我便踮起腳尖兒,瞬間長高了兩厘米。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胛,笑著說:“好好當兵去吧!”到了隊伍上,又要填寫政審表,我只念得三年書,在學校學的知識又還給了老師,於是只好請別人代勞。有人勸我把學歷填高一點,說是往後按學歷分配工作。
這不,我又一次踮起腳尖兒填上初中畢業。
就這樣,我默默地期待著……新兵訓練一結束,我被分配當炊事員。炊事員那差事,每天與油、鹽打交道,沾著一身油膩味。人家吃飯時看到了你,放下碗忘記了你,揹著你的面,就議論你。這時候我才想起在老家的那位“八字先神”給我算的所謂“福命”。我想,口“福”也算“福”,便專心致志地學燒菜,比如,“人造海參”,把豬脊肉切成五厘米長的薄肉片,裹著花生仁,然後往油鍋裡一炸,再澆上湯汁,那味道美極了。那些新奇的做法,我自己也排不出名兒,總是各樣琢磨著做。時間走得很快,別人認為我燒菜技術不錯,到第六年被轉為“志願兵”。
“志願兵”這名詞,一琢磨,味兒不大正,怪不得有人一問你是啥職務,嘴裡總是含含糊糊的,臉上像盛開的桃花紅紅的,我再次踮起腳尖兒回答別人“排級幹部。”
長期這樣踮起腳尖做人,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在那漫長的夜間,總想尋找一塊墊腳跟的基石使自己有立足之地。這期間,偶然得到家信,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全部輟學,原因是書雜費交不起,加之弟妹們上學不熱心……我把眼光投向窗外,面對那遙遠的故鄉,心裡愧疚不堪,心想:難道弟妹們這一代,還要出現像我這段人生的故事嗎?!
電話兩端
《新民晚報》
莫小米
他在電話的一端,她在電話的另一端。
他從早晨開始就準備給她打電話,因為在夢裡他已經把這個號碼撥過無數遍。
但他想,星期天,她一定還沒起床。
好不容易捱到太陽昇高,他拎起話筒,但又想,這時她一定在做面膜,不好打攪她。
心不在焉地翻過幾頁書,看一看錶已是中午,毫無疑問,她已經在用餐了。
用完餐她或許會午睡,即使她不睡,她的母親肯定要睡的,鈴聲大作會把大家都吵醒。
下午可一定要打電話了,再不打可就晚了。可忽然想起她曾說過,午睡後喜歡靜靜地坐那麼一會兒……第二天在廠門口,他遇見了她。她告訴他:昨天,整整一天我都在等你的電話。
吊床
陽曉菁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小女孩兒渴望著有一張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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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彿是摘下白雲紡織成線,細細密密編織而成的吊床。好想坐在上面,悠悠地搖盪。
“吊床是不是像搖籃一樣呢?還是像浮蕩在空中的一隻軟軟的小船?”在兩株高聳入雲端的大樹中間系起吊床,人睡在其中,也許要夢見自己變作了鳥兒呢。
可是,在小女孩的院子裡,能系起吊床的那種大樹,連一株都不曾有。
初夏,鎮上的花木集市開張的時候,小女孩拿出所有的積蓄,買下了兩株樹苗。那是兩株只長著比手指還細的枝椏的楓樹苗。
“你現在只有這麼小的一丁點兒,可是你一定會長大,一定會長得粗粗壯壯,足夠系起吊床來。把你們好好兒種進地裡,快快長喲。”
小女孩俯身望著樹苗,說道。
從此,她每天毫不間斷地為樹苗澆水、上肥,鄭重其事地培育著這兩株樹木。
從那以後,好多年過去,到了今年的夏天。在兩株楓樹之間,兩張白色的吊床正悠悠搖曳。吊床上方,錄葉蔥茂的樹枝如同美麗的太陽傘一般舒張著。樹蔭裡的吊床上,兩個孩子正說著話。
“聽說,這楓樹是咱們姥姥的姥姥種下的。”
可不,姥姥的姥姥就是為了我們才留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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