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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腸”。她感到人們對她恭敬中的疏遠,她感到與人之間隔著一堵難以觸控的牆。
她先後談了幾個物件,都在莫名其妙中告吹。後來有人告訴她,她那副毫不動情的“人事”面孔和習慣了的政策語調,使男士們畏而止步。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心中的熱情表現不出來。她有點無可奈何。
慢慢地,她發現了領導之間的微妙關係,發現了各領導與各下屬之間的親疏好惡。她不自覺地學會了察顏觀色,小心地在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中選擇自己的落腳點,唯恐稍有不慎落入某種解不開的索扣中。她開始感到自己活得很辛苦。年齡不大,卻開始出現絲絲白髮。看到一些老教授年近古稀卻有一頭一絲不染的黑髮時,她開始憐憫自己了。
她終於在一場不明不白的關係爭鬥中,被歸屬於敗落的一派,從高空中跌落下來。開始時,她憤怒、氣惱、委屈、沮喪,不僅僅為了所謂的仕途前程的挫折,更為了自己價值的失落,還為了四周射來的異樣的目光。一次路遇A同志,她像往常那樣,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卻被對方那似乎毫不相識的冷漠撞了回來。那個破碎了的笑容掛在她臉上足足一分鐘後又落到了她心裡,成了幾瓣酸澀苦辛的碎果。別人也開始對她說這些“研究研究”、“討論討論”的話了。她思來想去,終於悟出了“人事”的真諦。她以往的價值,並不在於她自身的能力德行,而在於那塊“人事”的牌子,那間充滿政策氣味的辦公室和她在那個房間裡的那把椅子。一旦她離開了那塊掛著牌子的房間裡的椅子,她的價值在人們眼裡也就降格得像是清倉處理的廉價物品了。明白了這些,想起老教授頭上的黑髮,她倒有了一種解脫感,感到一身的輕鬆。
她又開始到各位同事家串門了,並且由衷地放心地坦率地盡情地去讚美那些美好的事物。她開始放鬆地和人談自己的感受,隨心所欲地打扮自己。穿上牛仔褲,戴上耳環,蓄起長髮,淡淡地化了妝,自如地轉著乎拉圈,瀟瀟灑灑地走在大街上,自然真誠的微笑常伴著她。雖然她已不太年輕,回頭率卻在增加。她感到從未有過的開心。
她用逝去的年華做代價,懂得了一些人事,懂得了自己真正的價值。她決心重新贏得人們的微笑,那定會是一種她完全讀得懂的微笑。
人是唯一會笑的動物
《羊城晚報》
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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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們的歲月裡有晦冥風雨,我們仍然需要更多的笑聲。
笑聲除了表達歡樂外,有時也抒發憤怒、輕蔑、會心的理解、無聲的批判……西方有一句諺語說:“人是唯一會笑的動物。”
此語不虛。
好些動物都會流淚,但人類以外的所有動物都不會笑,甚至人類的近親猩猩,遠親猴子,有“海洋中的人類”之稱的海豚,都概莫能屬。
鸚鵡、八哥能夠模仿人類的笑聲,但是它們的笑徒有形式並無內容,它們僅僅是模仿而已。澳洲的“笑鳥”聲音酷似人的笑聲,但那僅僅是“像煞”而已,也不是真笑。
人既然天賦予笑這種機能,總得不時發揮一下才好。
這兒寫下幾則笑的小品,聊以鍛鍊自己的這種機能,以免面部肌肉繃得過緊,喪失天賦。
兩刀相割“兩刀相割”,鋼質差的刀立刻崩口。理論的交鋒也然,這種交鋒不一定在講壇上、會議中,有時也在日常生活裡面。
聽到北方有位作者說,他看到兩個三輪車工人吵架,一個說:“我是你爸爸。
“另一個說:“我是你爸爸,×你媽的。”語言貧乏,吵來吵去都是這句話,無非是要搶佔高地,爭做對方的父親。
忽然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一個旁觀者上前說:“兩位爺爺不要吵了,我是小孫子,這樣,你們不是都比做爸爸更高一輩麼?”周圍的人聽了鬨堂大笑,兩個爭當對方父親的人也不期然停止爭吵了。
又一幕是我前些年在火車裡見到的:餐車客擠,一對中年夫婦在等待一對青年夫婦進餐完畢,好候補入座。中年男子勸告他的妻子:“不用急,快完了。”不料“快完了”一語,觸犯了青年男子,他作色道:“什麼‘快完了’!”竟氣得飯也不扒啦。中年男子略一錯愕,省悟過來,立刻陪著笑臉說:“您不會完,您永遠不會完。”也是引起周圍的人大笑,那青年男子也爭吵不下去了。
有時一點曠達,一點灑脫,竟也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相信一句極平常的話寓有神奇魔力的,和不相信那一套玩意的,唯心主義者和唯物主義者在這兒交了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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