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3/4 頁)
下一倒,浸入一盆滾燙的開水中。
等我急急忙忙把她們撈起來,並表示願意帶她們走的時候,她們已經燙得像煮熟的白菜葉子一樣了。
過了幾天,果然是女孩子的花開放了。
在短短的幾天內她們拼命地放開所有的花朵。也有一枝花莖抽得最高的,在這簇花朵中,有兩朵最大的花並肩開放著。和夢中不同的,她們不是抬著頭的,而是全部低著頭,像受了風吹,花向一個方向傾斜。抽得最長的那根花莖突然立不直了,軟軟地東倒西歪。用繩子捆,用鉛筆頂,都支不住。一不小心,這花莖就倒下來。
不知多麼抱歉,多麼傷心。終日看著這盆盛開的花。”“它發出一陣陣銳利的芬芳,香氣直鑽心底。她們無視我的關切,完全是為了她們自己在努力地表現她們的美麗。
每朵花都白得浮懸在空中,雲朵一樣停著。其中黃燦燦的花朵,是雲中的陽光。她們短暫的花期分秒流逝。
她們的心中鄙視我。
我的郎君每天忙著公務,從花開到花謝,他都沒有關心過一次,更沒有談到過她們。他不知道我的鬼心眼。
於是這盆女孩子的花就更加顯出有多麼的不幸了。
她們的花開盛了,漸漸要凋謝了,但依然美麗。
有一天停電,我點了一支蠟燭放在桌上。
當我從樓下上來時,發現蠟燭滅了,屋內漆黑。
我劃亮火柴。
是水仙花倒在蠟燭上,把火壓滅了。是那支抽得最高的花莖倒在蠟燭上。和夢中的花一樣,她們自盡了。
蠟燭把兩朵水仙花燒掉了,每朵燒掉一半。剩下的一半還是那樣水靈靈地開放著,在半朵花的地方有一條黑得發亮的墨線。
我嚇得好久回不過神來。
這就是女孩子的花,刀一樣的花。
在世上可以做許多錯事,但絕不能做傷害女孩子的事。
只剩了養水仙的盆。
我既不想男孩也不想女孩,更不做可怕的占卜了。
但是我命中的女兒卻永遠不會來臨了。
哦,孩子
《散文》
孫曉傑
那些細小的花朵散發出永遠的芬芳——題記一座空曠的大廳裡,一個四五歲的圓頭圓臉的小男孩,一邊圓睜虎目,定睛望著高高的天花板,一邊蹬動胖乎乎的藕腿,用勁兒地朝上蹦跳。那天花板上什麼也沒有,譬如一隻小鳥,一隻蝴蝶,或者一隻晴蜒……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雪白。
而且不消說,這小男孩所蹦跳的高度低得非常可憐,距離高高的天花板顯得是那樣遙遠。但是這個小男孩毫不氣餒,仍舊專注而認真地用勁兒朝上蹦跳,一下,又一下,咚咚有聲。
我在大廳的一隅看著這小男孩。我知道在這種時候最為討厭甚至可惡的就是所謂“好心”。我不能阻止這孩子,我不能對他說:你的努力真是白費力氣,你應當停止做這種傻事。我不能。在這個小男孩的心裡,一定有著一種很宏大的願望,一種幼稚卻堅定不移的信念和決心。
細密的汗水,從這個小男孩光滑敞亮的額頭上爬了出來。但他仍舊專注而認真地用勁兒朝上蹦跳,一下,又一下……對於無望的追求是不是就是希望?明明難以企及,偏又鍥而不捨。這種力量,儘管充滿了悲劇意味,卻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
這鬱鬱寡歡的小女孩。她的父親是我的戰友,母親在她三歲的時候患血癌死了。作為母親唯一珍貴的遺產,她被外祖父母留養了下來。外祖父母的愛是不用懷疑的。
大約一年之後,小女孩的父親在南海之濱一座小城重建了家庭。但是這個家庭因種種緣故沒有維持幾年便解體了。當小女孩的父親一路風塵地又來到她的身邊時,她執拗地拉著父親的手,到她的老師家,到她所能找到的每一個同學家,一遍遍地,指著自己的父親,對老師和同學說:“這是我爸爸!”這似乎是一個很特別的時刻。這個時刻一定是她計劃了很久的,夢想了很久的。在每天上下學的學校門口,同學們撲向父母的歡叫聲中;在暑期寒假的家長會上,老師充滿疑竇的目光裡,她一定就開始想望這個時刻。她要證明的只有一件事或者一句話。這件事或者這句話對其他同學來說是不屑一顧的,甚至是可笑的,但對她是多麼的重要!現在她如願以償。她驕傲的口吻和自得的神情令人吃驚。
其後的某一天裡,她因為過於惹人生氣而捱了父親的揍。這麼一件糟糕倒楣的事情到了她那裡,卻作為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成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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