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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渡去了我所有的惶恐,給了我平靜,而遇到我,對於他的人生大概是個劫數吧?我帶給他的,怕是無盡的苦,他卻把這苦甘之如飴。
人生何其短,人生何其苦,人生何其哀,這世的債,我何世才可還?這世的情,我何世才可以補?我欠了別人的,別人欠了我的,多少孽債糾纏,要怎樣才能理清楚?
三十四 問情
白露來天下,四方一色同。如何秋樹葉,染出萬千通。
女房們在房中邊輕聲說笑著,邊在細心的調香薰衣,女房在伏籠中投放夾雜了香料的玄絲烏炭,然後將我的單衣鋪展在架上薰香,被炭火烘燻而出的落葉香漸漸像潮水般漫滿整個房間,在每一個縫隙空間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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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房間,鼻翼邊忽淡忽濃的薰香,女房們小聲的嚶嚶私語,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浮生偷閒的慵懶,依在脅息臺上,半眯著眼似睡非睡,悠悠忽忽中,竟有種光陰似水在身畔流淌的感覺,點點幽魂似乎也漸漸脫離身體,盤旋在這秋日時空之外,時光如水,悠遠而去,寂寞空明,何者如斯?
在我正迷糊恍惚間,身邊女房突然傳來一陣雖已極力剋制卻仍較之先前要高亢幾分的笑聲,把我從迷離中拉回了現實,我睜開眼,看著正笑做一團的女房們,中間那年紀幼小的南梨掌侍滿臉飛霞,難掩羞態,看來她是此時被取笑的中心。
“怎麼了?在笑什麼呢?”我以紫檀浮繡檜扇支頜問。
女房們收住嘻笑,江部典侍向我回禮笑答:“沒什麼,殿下,奴婢們正在聽南梨小掌侍說起她的意中人。”
江部典侍的話,讓年僅十三歲的南梨掌侍秀麗的小臉更加脹紅了幾分,她瞪著水瑩瑩的大眼,鼓著腮幫羞得說不出話來。
我微笑,漫不經心又慵散的開啟檜扇,掩住半邊臉,戲謔的看著羞態可掬的南梨掌侍,問:“哦?說說是怎麼回事?是個怎樣風雅的公子,竟讓我們可愛的小掌侍春心萌動?秋風蕭瑟甚,紛亂有琴鳴。不道琴聲裡,何人起戀情?”眼睛看著小掌侍,話卻是朝著江部典侍說的。
眾女房又是一陣鬨笑,南梨掌侍羞得頭已經快垂到地上了,江部典侍笑定後才回話道:“是這樣的,昨日南梨掌侍到村子裡,給邑從頭送去這月的採物單,順便取回京中父家府上託帶給她的物品,剛好遇上邑從頭從京中請來一位陰陽師為這幾日撞邪染病的夫人驅邪,”說到這,江部典侍笑盈盈的望了眼羞色滿面的掌侍繼續說:“南梨小掌侍見了那陰陽師後,回來就整天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剛才奴婢們問起她,她才說自己從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像那陰陽師那般美麗的人,簡直就是神人降世般的美得出塵脫俗,呵呵呵,殿下您看,這南梨掌侍可不是動了春心嗎?為了個只見了一面的陰陽師魂不守舍的,呵呵呵~~”
女房們附和著又笑起來,七嘴八舌的調笑著小掌侍,我卻因為江部典侍的話怔在當場,握著檜扇的手僵硬萬分,扇下的面容頓失顏色,心中有什麼在悄悄攀爬而上,如鋸齒鈍鈍的來回磨著,微微的痛起來,卻深入骨中,呼吸愈加困難,我幾欲窒息。
是他嗎?是那個人嗎?是那個在我心底迴旋折磨的人嗎?一時的嗔念,卻是一世的苦劫,那時的慾望,讓我背上了這樣揮之不去的哀思。
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苦澀和猜度,我淡淡的說:“我有些倦了,你們退下吧。”
女房們疑惑我的情緒突變,但仍恭恭敬敬的行禮退下,剩下一室的寧靜,我靜靜的獨坐其中。少頃,起身,我拉開廊門,步下廊梯,迎著寒冷的北風走入庭院,站在石橋上,我望著池水中游姿優美的錦鯉,心中恍恍,坐在冰涼的石墩上,抬眼,看著蒼茫的天空出了神。
也不知道就這麼獨坐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風也愈加寒凜冽,我的身體漸漸冷得麻木,可我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望著灰黑色的天空發楞。黑得帶著些微藍色的天空上,飄浮這幾縷像是被撕碎的棉絮般的鉛灰色浮雲,在低沉沉的天空中流動。寒風在耳側刮過,天空低沉得像就壓在我頭頂,一中種抑鬱、陰冷和孤寂的氣氛瀰漫著整個世界,將我緊緊包裹在其中。
心中一片空虛茫然,似乎失去了所有情緒般的空空蕩蕩,每一處都是那樣的無和空,有著種淒涼,就像曾經一片繁華的都城,在經歷過萬年的滄桑後塵埃落定只餘殘垣斷壁的淒涼,我的心就是如此的空蕩著,如此的哀涼著。
問心,為何如此的自怨?是思量情之所落;問心,為何如此的自悲?是思量情可所託;問心,為何的如此空虛?是情輾轉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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