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誰都會經歷到的,為了心中的執念和願望去死,是可以毫無猶豫的,是可以坦然自若面對的。
我聽到隔壁廂房守夜女侍起身的聲音,知道很快女官們就要來侍侯我早起了,我拖著渾身發抖的身體勉力為自己換上乾淨的寢衣,只是這樣一個換衣的動作,我已經像是舉千斤之物一樣的困難。把溼衣服塞到櫃後藏起,我掙扎著爬回寢臺躺下,完成這一切,對此時虛弱的我而言,像是用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才勉強完成,之後,我已經虛脫無力得只能躺在那痛苦呻吟。
胸口悶脹得發痛,像是有一團氣在驟緊驟鼓的收縮膨脹,腦袋“嗡嗡”直響,又疼又沉,我的意識逐漸渙散模糊,在失去意識前,我只是隱約聽見女房在門外請起的聲音,我無法發出回應的聲音,喉嚨像是被火燒似的又疼又幹,不再有力氣理周圍的一切了,我不得不屈服於病魔昏了過去,最後的想法是,希望一切痛苦沒有白費。
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我沒想到自己病得那麼嚴重,難受得要命,有人在灌我喝藥,可是胃中火燒般的難受,喝下的藥吐得一點不剩,吐得連黃膽水都嘔出來。也咽不下任何食物,哪怕是稀薄的汁粥也不能灌入我的牙縫,聽到有人在身邊氣急敗壞的怒吼,在心急如焚的責罵什麼人,有人在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為我換下因退燒出汗而溼透的衣裳,耐心的為我用冷水敷額降溫。我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如懸絲般岌岌可危的吊在生死邊緣,意識一直在迷迷糊糊中,沉重的身體就像石頭一樣的僵硬又冰冷,生不如死,我真是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不知道在這樣昏沉的世界中翻騰了多久,當我終於有力氣睜開如千斤之墜般沉重的眼睛時,只覺得眼前一片花白茫茫,等到能看清事物,首先撞入眼中的,是張憔悴疲憊的臉,一雙滿是血絲赤紅痛苦的眼,幾乎絕望的載滿一眼的瘋狂和焦急。
看到我睜開眼,他驚喜交加又惶恐不安,想要伸手碰我,卻又生生止住在半途,怕這只是一碰就碎的一場空夢般的恐慌不安。
我乾燥的嘴唇翕合嚅喏著,他忙驚惶的俯身下來,仔細聽我要說什麼。
“...水....”我半天才困難的吐出這麼個字,喉嚨裡如被人劃了一刀的疼痛。
“水!快拿水來!”弘昭在聽清我說什麼後,忙不迭的召喚女官們拿水來。
他從女侍手中接過水,小心翼翼的扶起我靠在他懷中,細心的餵我喝水,這水裡大概摻了蜂蜜,清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甜,極大的緩解了我口中的幹灼難受。
喝完水,弘昭溫柔的為我拭去嘴角的水漬,輕聲哄道:“九妹妹,你現在可否吃得下東西?吃一點,好嗎?你已經好幾天滴米未進了,試著吃一點好嗎?”他態度軟化的低聲哀求,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我這才覺得腹中空空的餓得燒心,困難的微點了下昏眩沉重的頭,弘昭喚來女房上了點汁粥,親自端著一口口的餵我吃下。用了半碗,我就再也吃不下了,搖頭拒絕,弘昭放下碗又細心的扶我躺下,小心周到的為我掖好被角。
“九妹妹,放心好了,你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睡吧,我會守在旁邊的,你安心睡吧,睡一覺起來就會好的。”他捋捋我散在腮邊的發溫柔的說,那雙因徹夜不眠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寫滿了心痛和憐愛。
半睜著眼看著他俊美的臉因疲憊而暗淡憔悴得失去往日的風采,我心中隱隱愧疚,他是真對我好呢,真的很好,以一國之尊這樣勞心勞力的親自照顧我,這樣不計麻煩的服侍我,可見他是以一顆最誠摯的心來待我。
可是,我心不由我啊......
帶著這樣的感慨,我又疲倦的昏昏睡去,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無奈,他無能為力,這世間多少男女不能由己的遺憾一生?
庭院中櫻花開得像霞彩般的五彩流溢,淡粉、雪白、淺紫、暖黃和丹紅各種顏色一層層的交疊堆砌,淺色的似霧藹迷薄,濃色的似雲彩豔麗濃重,遠遠看去,整個庭院就宛如一幅水粉畫般的美麗。櫻樹叢中有幾株弘昭特意從吉野深山中移種來的老櫻樹,枝杆蜿蜒若游龍,蒼勁中透著時間久遠的沉澱感,重重疊疊的垂櫻像厚重的簾般垂掛而下,即使用竹杆支撐起那花枝,依然有長長的花枝垂柳似的低垂得幾乎及地,風一吹就舞姿婆娑的搖擺飛舞著。
“你病還沒有好透,怎麼坐在這庭院中吹風呢?小心又加重病情,這殿中侍候的女官是怎麼做事的,太疏忽大意了!”弘昭把一件衣衫披在我身上責備道。
我回頭向他嫣然一笑:“與她們無關,是我看庭院裡的櫻花開得很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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