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鍵清醒過來,意識到這種“靈魂出殼”,帶給自己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和折磨,無辜的人一個又一個死去,他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我總在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看到‘它們’,看見死亡?為什麼是我身邊的人遭受殺害?為什麼是我在承受劇痛?我怎麼這麼倒黴?我才二十多一點,就這麼背,今後呢?如果我也像一般人那樣活到七老八十,還會經歷多少這樣的慘事兒?有完沒完?說真的……”關鍵嘎然而止。
“說吧,沒關係。”
關鍵低下頭,沉默了一陣。
遊書亮說:“難道,你是說,你想到過自殺?”
“心情沮喪的時候,覺得活著毫無樂趣,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殺動機。”
遊書亮沉默了。
如果一個人“預見”了死亡,接著是“目擊”了死亡,一次次地準確“預見”,一次次地真切“目擊”,尤其當他最愛的女孩被慘殺,最親近的朋友被慘殺,這種感情上的打擊,有幾個人得以經歷?
遊書亮喝了一口桌上的綠茶,緩緩說:“聽說過維克多·弗蘭克這個名字嗎?”
關鍵愣了一愣:“好像你在課上講過,一個做精神分析的醫生吧,和弗洛伊德齊名的哪個精神分析派創始人。”
遊書亮說:“你記性還不錯。弗蘭克是名猶太心理學家,曾在納粹集中營裡等死,目睹了許多死亡和生存的掙扎。集中營裡,有些人挺過來了,有些人心力交瘁,沒能活著看到解放。他因為抱著和新婚妻子以及家人團聚的渴望,以及完成他的心理學研究著作的心願,堅持著度過了集中營的苦難生活,雖然最終得知,他的妻子和父母兄弟,都在另一所集中營裡慘遭殺害。但他由此開創了存在主義療法和意義療法,認為人無論在什麼樣的艱辛和桎梏中,都至少保持著自由選擇的權利,選擇一種專屬於自己的生存的意義。就好比他在集中營裡,雖然被剝奪了自由,但精神還是自由的,還是能選擇自己存生和保持樂觀的意義。如果一個人的精神不能得到自由,就是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的表現。而如果一個人相信命運決定論,同樣,他的精神就受到了束縛,不能自由選擇生存的意義。”遊書亮注視著關鍵的雙眼,相信自己判斷得不錯,這是個有悟性的少年。
關鍵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遊老師的意思是,‘它們’等於是讓我相信了既定的命運,無法擺脫的命運,束縛了我精神的自由。”
遊書亮說:“很接近。你一直在想,為什麼單單是你,能在幻象中看見兇殺的情形,會切身體會到被殺戮的劇痛。根據弗蘭克存在主義和意義療法的基礎,人,做為天之驕子,他的存在,必定是有意義的,也許,等一切真相大白,這些‘特異功能’的意義,你存在的真正的意義,也會明朗。”
暗穴(鬼古女) 正文 9
章節字數:3725 更新時間:09…06…22 18:14
9.
昭陽湖上吹來的是陰冷的風,已經帶著冬的訊息,吹進愁苦人的心扉,才發現那扇門已是創痕累累,掩不住的,是冥冥之中的嗚咽。
關鍵彷彿聽見了那哭泣聲,悚然抬頭,看見的只是低沉的黑雲,似乎伸手就能觸及。
耳朵一定出了問題,今天這萬國墓園裡空蕩蕩的,只有自己形單影隻,如果有哭泣聲,那也是自己的心在哭。我的五官六感似乎都紊亂了,總是看見不該看見的,聽到不該聽到的,感受著不該感受的。
黃詩怡和褚文光離開人世後,關鍵彷彿又走回從前,成了一個沉默的大男孩。他總是儘量躲開人群,避開校內的活動,稍有空閒,就坐公交車來到萬國墓園,靜靜地陪著黃詩怡。
不知為什麼,他感覺黃詩怡還沒有走,她澄澈的雙眸,還在注視著他。這種感覺,如果換作別人,或許免不了要心悸,但關鍵傾心接納,或許,這是緩解對她那份思念之痛的最佳選擇。陪著她,傷心和負疚感就淡一些:如果,我不去和什麼諸葛勝男約會取漫畫,不管什麼原因,詩詩可以叫上我一起進解剖樓,也許就不會遭到毒手;但如果兇手蓄意要殺害詩詩的話,即便那晚我在詩詩身邊,他(或她)也會找到另外一個機會下手。我總不可能24小時地陪著詩詩。但至少第二個被害的可能就是我,而不是褚文光。
關鍵的心在隱隱作痛。
褚文光被害後,陳警官對關鍵的再次審問中,才說出了一個疑點:黃詩怡被害當天,曾給褚文光打過一個電話。警方顯然在假設,黃詩怡和褚文光間有了感情,被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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