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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介紹。豐川毅禮貌地伸出手,雙眼緊盯著關鍵,很短地說了一句話。不知為什麼,關鍵感覺到一種咄咄逼人、甚至是居高臨下、帶挑釁意味的目光。
安崎佐智子臉色微變,略一躊躇,目光投向山下雄治。關鍵已經覺察出她的猶豫,淡淡地說:“佐智子小姐,做為翻譯,你應該每句話照翻不誤,對不對?”
“豐川博士說,你真的很年輕,應該不是騙局的導演者。”安崎佐智子無奈地說完,看了豐川毅一眼。
任教授剛下車,隱隱聽見了安崎佐智子的翻譯,揚聲道:“太過分了!”山下雄治也忙說:“豐川博士,這只是你個人的意見,請注意你表達的方式和場合。”
豐川毅微微一笑,彷彿滿足於自己一句話引起的爭議:“我只是比較擅長用邏輯和常識思考問題,不會人云亦云罷了。”
是啊,從小就有的那種苦痛經歷,有些人看來,不過是一場騙局。關鍵憤懣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在他是個愛思考的人,沉默的時候,腦中並非一片空白。當安崎佐智子翻譯完豐川毅的那句話後,眾人都在沉默中感受著尷尬,覺得豐川毅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當面奚落,的確有失風度,直到聽見關鍵的回答,才知道這位看似訥於言的少年,思維其實很犀利:“如果我是騙局的導演,那一定也很成功,連你這樣擅長思考的人,也千里迢迢趕來做騙局的觀眾。”
山下雄治忙打哈哈說:“豐川先生十六歲入醫學院,年紀輕輕就拿到了醫學博士,已經是位頗有建樹的神經外科醫生和神經生物學研究者,都是他孜孜好學的結果。說不定他透過這次的學習,也能體會到關鍵先生實際經歷過的非凡之事。”
豐川毅毫不在乎地一笑:“山下博士,實驗器材都帶過來了……”
菊野勇司顯然對家長裡短毫無興趣,眾人說話間,他已經跨過高高的水泥門檻,將樓門上新加的鎖開啟,嘴裡嘀咕了一句。關鍵正驚詫之中,安崎佐智子輕聲對關鍵說:“菊野先生說,這鎖也太容易撬了。”
關鍵並沒有將菊野勇司的“隨感”聽進耳中,他站在樓門口,只覺得全身肌膚產生了一種異樣的騷動,彷彿被拉扯著要脫離自己的軀體。
這樣的拉扯當然會痛。
他感覺到了疼痛!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痛,還是身體在痛。他無法想象自己能再次走進這黃詩怡被害的恐怖之地。
鮮血和被剖開的屍體活生生地閃在黑暗中。
愛人的屍體。
還有那隻小小的螢火蟲。
警方對現場大概已經勘查詳盡,允許校方清掃,雙氧水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刺在鼻子裡。
從樓門口望進去,走廊裡一片黑暗。關鍵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目光隨著那螢火蟲遊走。
螢火蟲徑直飛進了走廊,投入那片黑暗。
關鍵也邁進了樓門,浸在黑暗中。
那疼痛感原來如此真切,而且猛烈,他甚至輕輕呻吟了一聲。
為什麼詩詩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她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孩。還有褚文光,一個那麼充滿朝氣的男孩。
詩詩,你告訴我,是誰,下的毒手?
這樣想著,胸前一道銳痛,直痛至肋下。開始了,這疼痛的感覺和黃詩怡被害時他所經歷的疼痛一模一樣。
如果我的疼痛能減輕詩詩的痛苦,那怕一點點,也好。
疼痛令關鍵舉步維艱,但他彷彿在完成一項使命,仍在往前邁步。或許,是因為前面現出的一片微光?
菊野勇司跟著進去,在牆上摸索著去開燈,卻被山下雄治制止。
一眾人緩緩跟在關鍵身後,在黑暗中屏息觀察。
關鍵跟隨著那飛舞的螢火蟲,向遠處那片微光尋去。
解剖樓的走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
不是說校方已經清理了現場?為什麼走廊盡頭那盞燈下,還擺放著那張鐵臺子。
鐵臺上躺著的是詩詩嗎?看上去不大像,又會是誰呢?為什麼一切都那麼真切,偏偏看不清那人的身份。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為什麼身下有塊白布?白大衣?
這是誰的臉,為什麼重重疊疊?是山下雄治的臉!任教授的臉!千葉文香的臉!
是我的臉!
他越往前走,臺上的人面目就越模糊,身上的劇痛也越難以忍受。
還是不要看清得好,看清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個人就會死去。他不希望多一個樣本來證明這個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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