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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兆柏微笑著說:“做任何事,都必須有一個階段。我用了三年,用了各種方法,將夏氏能轉移的資金都神不知鬼不覺轉移出來,在海外成立新的公司。但這個新公司根基不穩,發展並不大,現在冒然去跟陳成涵鬥,只怕有些實力不足,我需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他自以為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時機,一個我有足夠資金,能給予他當頭一棒的時機。”
我沉吟了一會,說:“也許,這個時機並不該等。”
“怎麼說?”
“現在也許合適。”我抬起頭,緩緩地道:“陳成涵其人,我接觸得比你多,坦白說,他是很強,心計和耐性都非常難得。但是我那天發現他一個特徵,就是我們打架那會,他完全失控。你難以想象,他下手那麼狠之後,立即又變回往常非常斯文和藹的模樣,甚至懷有歉意來看我傷哪了。兆柏,”我安撫臉色鐵青的夏兆柏,微笑說:“別生氣,聽我說下去。我的直覺是,這個人心理有問題,一旦誘發他的狂躁,他很難控制自己。我們在動手之前,曾經激烈爭執過,他說過的話我印象很深。”我看著夏兆柏的眼睛,道:“他說他為我用盡了教養,可我還是要背叛他。這就說明,無論他心裡對我有沒感情,他始終認為,我應該愛上他。而他狂躁的,也正是我竟然沒愛上他。你說,如果你是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夏兆柏努力壓抑怒氣,沉聲說:“只怕要抓狂。”
“那麼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看到我們一起出現,還能冷靜嗎?”我淡淡地說。
“很難。”夏兆柏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
“兆柏,你還不明白嗎?”我微笑著說:“陳成涵無論如何,都會趕盡殺絕了。坐以待斃可不是我們林家的家訓,相反,故去的林夫人說過,如果你的敵人扼住你的喉嚨,那你就該給他反手一匕首,死也不能讓他好過。”
夏兆柏呵呵低笑,說:“林夫人果然深得我心。”
“所以,我們這次要出奇制勝。”我微笑著問:“你行嗎?”
夏兆柏深深地看著我,說:“容我想想,我要籌劃一下。”
“可以。我想,除此之外,你還需要一筆資金。”我微微一笑,說:“兆柏,既然我已經是你的東家,你轉給我的資產我就可以任意支配,我選擇借給你。”
“小逸,”夏兆柏笑了起來,抱緊我,說:“那些大多是不動產和債券,一時半會套現不了。”
我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說:“還有一筆錢。你還記得翡翠項鍊嗎?”
“你是說林夫人的海外基金?”
“對。”我點點頭說:“我們可以跟薩琳娜做個交易。我相信,人性這種東西,能泯滅一時,不能泯滅一世。除非心理變態,或者有強烈仇恨,否則的話,任何人做了薩琳娜那樣的事,現在最想求的,也不過心安而已。”我微微笑道:“這個心安,我來給。”
第 78 章
動用林夫人留下的基金其實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由薩琳娜本人支取,二是有林世東親自饋贈翡翠項鍊給她的檔案。林家的人都知道,翡翠項鍊是長房長媳的標誌,在那樣的大家族中,總會保留著即便窮困潦倒,可也不會放低的身段和驕傲。比如對某些傳家寶根深蒂固的熱衷之情,比如對某些排場深入骨髓的講究。林夫人身在其中,觀念也是如此,作為她教出來的兒子,我當然也同意,因此當年即便山窮水盡了,賣樓都不賣這掛項鍊。在我的潛意識裡,那確實是要一直留給林家人的東西,只不過我當時心心念念,都是如若沒了我,俊清該怎麼辦,於是設定了保險箱,一廂情願想把項鍊留給他。
這掛項鍊兜兜轉轉,如今又歸我所有,真是神奇。雖然當時拿去拍賣,確實存了坑夏兆柏一把的念頭,但當他真的把項鍊交給我,我卻有種奇異感覺,彷彿冥冥之間世事自有天定,在看不見的地方,始終有股神秘力量將我與夏兆柏牢牢聯絡在一起。
我在他面前再不諱言,坦然告訴他這種感覺。夏兆柏聽後默然不語,卻伸出手來牢牢握緊我的手,匆忙間撇開眼神,勉強一笑,卻似乎有水光從眼眸深處熠熠生輝。我忽然明白這個 話題對他何其殘忍,我沒有出現的那三年,對他來說,是如何漫長地看不見盡頭的黑道,他一個人躑躅前行,要靠多大的心力才能勉力支撐。坊間均留傳夏兆柏心狠手辣,但我卻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才是最狠,只不過他不習慣去說,去表達,去呼天搶地,痛哭流涕。可這眼中稍縱即逝的淚光,卻讓我明白,那痛苦必定是一層層掩藏在身體裡,實在掩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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