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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她曾在日本讀過書,松本不明她的底細,她還說得起話。
劉老師推開還在狠狠踢打趙學志的松本。將趙學志抱到堂役(校工)屋裡,給他擦洗上藥後,細心護理了兩天。後由劉立武接回家裡養息。在劉老師的要求下,松本才準了趙學志一週的假。
一週後趙學志臉腫還未消,頭還昏昏沉沉,便硬撐著參加了割馬草的勞役。
※ ※ ※
這一天,割馬草的學生出城向西,沿著去方正縣的公路走了十來裡,下到一個深溝裡。溝裡草木蔥蘢。青翠的野草長了一人多高。幾十號人進了溝裡,就不見影兒了。溝裡陰森森的,岑寂無聲,讓人發憷。
趙學志、劉立武、孫家盛、劉宏茂四人自然而然地湊在了一起,在一塊兒幹。這樣一來,大家是好朋友,邊割草邊嘮喀不覺得累。二來,按規定每人每天要割五十捆,每捆一百斤,在一塊兒割,大夥兒可以互相幫忙。因為已經割了十天,割草的本事也都練出來了。今天這裡的草長得繁茂,一會兒他們就割了一大片。
草割倒了,這裡才現出了“廬山真面目”。一個個小土包都埋著死人,有的還橫七豎八露著白骨。有的就是一堆屍骨埋都不埋,有的頭骨呲牙咧嘴,令人不寒而慄。
“原來這圪塔是埋死人的地場!”孫家盛發現後,兩隻大眼瞪得滴溜兒圓,驚詫地喊叫。
劉宏茂聽到孫家盛的叫喊,慌不擇路地跑到劉立武身後,嚇得渾身打戰。
“大驚小怪!你才知道這是亂屍岡?”趙學志說。
“聽人家說過,可沒來過。”劉宏茂說。
“我來過。還是我家剛搬過來的時候,我爺爺領我來的。”趙學志說:“來這看看有沒有我爸、媽的墳。”
“這圪塔的死人連個記號都沒有,上哪去找哇?”劉宏茂說。
“我爺說,找不到就是沒死,說不定還在哪兒打鬼子呢!”
“學志哥,你剛才說,家才搬過來時來過這裡。你也是從別處搬來的呀?”劉立武詫異地問。
“那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從哪裡搬來的,我都記不得了。”趙學志詭秘地笑了笑。
小朋友哪裡知道,趙學志原本姓李名志學,已經十五歲了。老家在長春,爺爺是社會賢達,爸爸媽媽都是知識分子。日本侵略軍侵佔東北後,他爸媽投筆從戎,奮起抗日,跟隨趙尚志轉戰松花江一帶。爺爺為躲避“日偽”(日本侵略者和“滿洲國”)迫害,舉家北遷,隱姓埋名,來到珠河靠農耕苟全性命。為了把趙尚志當作榜樣,爺爺給李志學改名趙學志,讓他永遠把英雄銘記心中。學英雄,逐日寇。
“呆在這圪塔嚇死人了!”劉宏茂眯縫著小眼兒自言自語說。
“別怕,這裡埋的都是被日本鬼子殺害的,打日本鬼子的老少爺們,他們都是好人。都是咱們的親人。他們不會嚇唬咱們的。”趙學志重複著爺爺那次來這裡時對他講的話。他捧土把暴露在外的白骨掩埋了。三個小朋友也跟著做了起來。
掩埋完白骨,趙學志招呼小朋友:
“來,到上頭去看日本鬼子的‘殺人場’!”
這時,突然發生了驚魂的一幕。當四個小孩剛要向坡上爬時,忽然聽到上面一片嘈雜聲,隱約聽到還有人在高呼口號。
“叭!叭!叭叭叭!”一陣槍響,把割草的小學生都嚇壞了。膽小的抱成一堆大哭起來。一些膽大的爬上陡坡去張望。幾隻惡犬從鐵絲網內撲了過來!趴在鐵絲網上狂吠不止。這突如其來的驚恐,嚇得一些學生“嘰裡軲轆”又從高坡上滾了下來,人人都毛骨悚然,驚慌失措。
聽到槍響,趙學志、劉宏茂、孫家盛學著劉立武的樣子,鑽進陡坡上稠密的草叢中蜷伏起來。待平靜了以後偷偷爬到坡頂上,撥開濃密的雜草,日本憲兵隊的行刑地便呈現在眼前。看著陰森森的刑場,人人驚恐萬狀。
刑場內一群狼狗還在撕扯著剛被槍殺的屍體。日本兵還跑來跑去的忙活著……
※ ※ ※
“殺人場”佔據了一個小山包,鐵蒺藜圍著。山頭削平,成了一片開闊地,長著矮矮的雜草。靠公路的北邊矗立著一排象電線杆子的木樁。南邊有個臺子,中間插著一根很高的鐵桿子。一排紅磚房子,挨著“殺人場”的入口處。一條沙子路,平平整整的通向公路。
趙學志怒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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