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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的話題。人們像瘋了一樣拼命加固圍牆,用各種材料填補缺口。發生在同伴身上的慘劇,使他們徹底放棄幻想,對食物和水的分配也不再抱有怨言。他們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比工地更安全,也不想浪費時間另外尋找合適的居所。這裡有磚塊水泥,有鋼筋和機械,工人們甚至用樁機打了一口井。
附近田地裡的莊稼被搜刮一空,人們割下未成熟的麥子,搓掉最外層的硬殼,把正在灌漿的麥粒煮熟果腹。他們嘗試著用卡車衝開聚集在附近街道上的屍群,想要從更遠的地方尋找食物。這種辦法聽起來可行,實際操作之後才發現————密集的屍群根本不畏生死,它們像潮水一樣湧向高速行駛的卡車。很多喪屍被撞翻,被碾碎,腐爛的血肉像泥漿一樣黏住車輪,使它在原地打滑空轉,無法前行。坐在駕駛室裡的司機被多達數百頭喪屍包圍,可怕的食人生物擠破擋風玻璃爬進去,啃光了那個可憐人身上的每一塊肉。
人們徹底絕望了。
他們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站在尚未竣工的大樓天台四處觀察。用鐵皮敲成喇叭筒,用墨汁在宣傳旗上寫下“sos”、“這裡有人”、“救救我們”之類的字樣。他們不止一次透過望遠鏡看到有其他倖存者活動的跡象。可距離實在太遠,對方聽不見,也看不清楚。
上個星期,張繼林和手下的工人把最後的燃油裝進挖掘機油箱,用這具工程機械從地下挖出一大堆觀音土。這東西顏色潔白,很細膩,湊近聞聞還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張繼林用手指拈了一點嚐嚐,味道還可以,馬馬虎虎。
即便是饑荒年間的流民,也很少用觀音土果腹。不可否認,它的確能吃,但進入體內卻卻會膨脹。胃酸無法分化,腸壁也根本不能吸收,幾乎是原樣進,原樣出。能拉出來當然不錯,拉不出來就徹底阻塞腸道,最終活活憋死。
少吃一些可以,吃多了必死。
挖觀音土,是包括張繼林在內所有人的主意————工地上剩餘的食物已經不多,只有不到五公斤的大米、一大包“老壇酸菜”泡麵、十幾顆“金絲猴”棒棒糖,還有一些從附近田地裡找來的野菜。
這點兒食物撐不了多久。想活下去,尤其是想要讓大多數人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抽籤。
這聽起來很殘忍,也很瘋狂。張繼林的老闆身份在工人中間仍然擁有權威,他最終否決了這種可怕的念頭,轉而以另外一種看似更加人道,實際上卻沒有太多區別的辦法。
挖一堆觀音土出來,誰要是餓得受不了,就去吃。
這東西吃多了肯定會死,而其他活著的人,就以死者屍體果腹。
所有人一致贊同————親手殺掉抽籤抽中的同伴,會產生強烈的負罪感。吃掉自然死亡的同伴就完全不同,也變得理所當然。
挖出來的白色泥土像一座小山堆在外面。飢餓的人們坐在尚未竣工的大廈一層,呆呆地看著他。沒有人說話,他們的嘴唇微張,**和意志在眼睛裡廝殺,手在顫動,腳在發抖。就連張繼林也不知不覺流出口水,從嘴角一直拉到地面,看起來就像大腦中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白痴。
觀音土很白,用手一搓就能碾成很細的末,像糯米粉。
張繼林終於理解在網路上那些減肥者所寫的文章————餓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會把地磚看做切塊的綠豆糕,把竹編涼蓆看成麵條,就連天邊的雲彩也被幻化為烤鴨、餛燉、饅頭、叉燒。。
誰都不想死,也不願意親手殺掉同伴。
大家都在等待某個意志薄弱的人首先站出來。為了儘快吃到第一口肉,工人們甚至在旁邊土灶上提前燒了一大鍋開水。
誰先死,就把誰扔進去。
很不幸,他們沒有在期盼而抗拒的複雜心理中等來第一位死者,卻等來了一大群可怕的喪屍。
工地附近有很多喪屍徘徊。其中一頭透過鐵門中間的縫隙,發現了這群餓得半死不活的倖存者。如果換在以前,張繼林和工人們會在第一時間幹掉這頭喪屍,以免它引來更多怪物。可是,被飢餓折磨得麻木困頓的神經使他們疏忽了這一點。聚集在鐵門外的喪屍越來越多,幾頭、數十、上百。。
鐵門很堅固,還有粗硬的鋼筋橫在上面充當門閂。聚集在門外的屍群沒能擠開門閘,卻把旁邊的圍牆推到,一擁而入。
那堵牆看似堅固,其實不過是磚塊灰漿層疊起來的臨時建築。儘管工人們一直在加固,卻無法兼顧到每一個點。
張學忠被兩頭喪屍撲翻,臉上的肉被扯下一大塊,鼻子也被啃掉。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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