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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醫院

如果你真的想聽我講，我是滿心裡歡迎的，但這還得需要一點耐心和能夠不太容易傷心，至少我是不願意你——我的可愛的讀者朋友——會因為聽我講我自己的事情而弄得心情不大好。其實我只要你真心聽我講就可以，在聽到我的一些開心的事情能夠覺得高興和心情舒暢，而在聽了我的一些糟糕的經歷（或許只是我自己覺得不願意遇到的事情）之後，千萬不要太傷心。我想做的，只是給你講一點我自己的故事，僅此而已。

在這裡，我不想說我多麼喜歡法國的梧桐，多麼喜歡蘇格蘭的風笛，不想告訴你我有一個可愛的妹妹，我很喜歡她，也不想告訴你我還清楚地記得我小的時候是多麼快樂啊，至少是現在。因為我根本沒有工夫去想這些，儘管我多麼想回憶這些實在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啊。我的腦海裡很亂，那兩個問題老是縈繞在我的腦海裡：我在做什麼？我做了什麼？。我真的不想去想這些，它們使我感到更加頭痛。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好幾天了。

我不記得已經給那些醫生和護士說過多少次了，我根本沒有病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然而他們總是對這些置之不理。

有一次，我終於忍受不了這醫院裡滿處的藥水的味道便想偷偷地遛出去。可是沒等我走到醫務室的門口，就被總是在我病床房間的窗戶裡看我的那個很胖的女醫生給攔了回來，。我只好又低著頭乖乖地回到房間裡。我在病床上故意耍著脾氣。這時候我看見那個女醫生正拿起針筒來要給我打針，因為我從小就怕打針，每次看到這種情形就渾身打顫，還冒出一身冷汗來。再說我總是害怕那個女醫生總是用那隻很大的手掌摁著我，把我摁得生疼。於是我便老實了，不敢再動彈。女醫生看到我安靜下來了，就轉過身去，向那個經常在我身邊的那個小護士使個眼色，就走出去了。自此我就放棄了要逃跑的念頭。即使出去了，我也確實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小護士一身白色的裝扮，不是太愛說話，儘管要經常和病人說話。她看上去和我的年齡相仿。她個子不太高，卻很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明亮地閃著青春的光。

“我猜你父親一定是個機靈的小偷？”，我把這個假設說給她聽。

她站在那裡不回答。

“你從他那裡偷來了最珍貴的紅寶石當作了你的眼睛”，看見她故意生氣的樣子，我說。

她只是在旁邊微笑著，淺淺的酒窩裡像斟滿了秋天的早晨花朵上的晨露。

我總喜歡這樣的純真和清新的美。如熟色的櫻桃紅。

這是一座很小的醫院。它位於C城西南的一隅，背靠著一個四季青蔥的小山。醫院只有兩棟五層高的樓房，普通的長方形的形體構造。前面，也是較靠近市區和街道的一棟是醫生和護士辦公的地方，掛號，檢查，交費什麼的都是在那邊。大廳的牆壁上貼著幾個醫生和護士的名字和簡介什麼的，據說是這座醫院裡比較有名和服務態度好的醫生和護士。然而我卻沒有仔細地看過。那棟樓前面正中間是一條筆直的磚面甬路，一直通向醫院的大門口，也就是街道了。甬路兩邊各自有一個花壇和幾棵零散的樹，有松樹和白楊。後面的那棟樓，則主要是病人的住宿區，穿著藍條格子的病人們老是穿著拖鞋跑來跑去的，也不閒累。樓後面是休閒區，病人們總去那裡散步。那裡有一個圓形的小的噴池，池子裡有兩座小假山，水從上面流下來，還有兩隻石塑的丹頂鶴，一隻在水中覓食，一隻則仰望著向著天空鳴叫。噴池周圍種植著幾排整齊的樹木，林中佈置了可以供行人休息的石凳和木椅。

透過窗戶，我可以清楚地看見樓後面的噴泉和樹木，還有行走的人們。經常會有三三兩兩的人們那裡休閒和散步。有時也會看到林間有已經滿頭白髮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哭泣，跟在後面的年輕的女孩用手帕替老人擦拭著眼淚，並俯下身子把老人摟在懷裡。每次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總是轉過臉去，不去看這些。我害怕自己會忍不住也會跟著哭，我不習慣看到這樣的情景。在以前，我是經常哭的，愛哭，但我現在不想哭，也怕自己會哭。

我的病房裡的佈置很簡單，和別人一樣的床鋪和衣服，臨近的桌子上並沒有其他病人的桌子上擺著水果以及許多其它的吃喝的很多的東西。我並沒有把自己在醫院的事情告訴父母和妹妹。令我高興的是，我的位置正挨著窗戶，我喜歡從窗戶裡吹來有些清涼的風，喜歡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斜照在我身上的顏色和溫暖的感覺，喜歡凝望著那窗簾上印染的紫羅蘭，喜歡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景物和行走的人們，還喜歡看攀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