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頁)
三人心中駭懼,屏住氣息,站立在原地膛目直視,一時不敢妄動。
又等了片刻,不見它異,但夫妻二人加上兩女一兒,在牆壁上的身影更為真切,簡直呼之欲出。
郭師傅發覺牆上黑影跟剛在不一樣了,問丁卯和李大愣,他們倒沒發覺,郭師傅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大愣心裡發怵,說道:“鬼樓裡不乾淨,我看不行咱先回去,請道天師符帶上,再來不遲。”
說話這麼一會兒,三個人的視線無意中從牆壁上移開,再看牆上一家五口的鬼影不見了,他們忽然間感到陰冷的手掐住了脖頸,用手往頸中一摸,卻什麼也沒有,側頭看去,原來是鬼影不知不覺間繞到了他們身後,掐住了他們映在地上的影子,此時馬燈轉過來,他們的影子卻被那五個鬼按在身前不動。
三人無不大驚,惶急之際扔出斧子,哪裡打得到地上的鬼影,只覺掐住脖子的手越來越緊,一口氣也轉不過來,眼看要死在魏家墳鬼樓。
八
郭師傅命在頃刻,意識到這馬燈也不能點,不知屋中有什麼東西,只要兩眼能看見東西,便中了要命的邪法,他手一鬆,扔掉那盞馬燈,眼前一黑,掐在三個人脖子上的手頓時鬆開了,他們驚魂難定,眼前漆黑一片,呼呼喘著粗氣,虧得急中生智,撿回條命。
此刻郭師傅發覺面前還有個人,要說也怪,剛才點著燈看不見,等到屋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那人趁黑湊到了近前,不知意欲何為,郭師傅感到此人來者不善,黑燈瞎火看不見東西,怎敢容對方近身,可是帶來的斧子扔在地上,捏著雙手沒法應對,一摸摸到揣在懷中的那塊墳磚,握在手中對著那人就拍了下去,一轉拍在那人頭上,打個正著,耳聽對方悶哼了一聲,摔倒在地。
丁卯聽到響動,劃了根火柴,三人眼前一亮,就見地上倒著個男子,手裡握著柄匕首,身穿麻衣頭戴小帽,套著件黑坎肩,臉頰上有膏藥,看不出是誰,扯下膏藥,見此人大約有二十來歲,面容英俊,兩條眼眉連在一起,是個罕見的一字眉,不是連化青還能是誰。
原來連化青躲在鬼樓之中,發覺有人進了樓,他自持有幻人耳目的妖法邪術,其實類似外國的催眠術,老時年間被當成妖法,ㄚ5ㄚ9ㄚ2ㄚBㄚOㄚOㄚKㄚ因此有人進來他也不怕,可也是多行不義,活該他一死,該死活不了,讓郭師傅發現了不能在這屋裡點燈,看得見東西就會見鬼,屋中本有的東西卻看不見了,連化青一看情況不妙,打算趁黑過去一刀一個捅死這三個人,哪知讓郭二爺一磚拍在頭頂,哥兒仨把他從閣樓上拖到樓下,一摸氣息全無,竟被一磚打死了。
按相面的說法,一眉橫生加上目有雙瞳,屬於君臣不配,是短命小鬼的面相,但三人在古墓棺材中見到連化青的死屍,仍感到十分意外,丁卯和李大愣本以為抓住連化青,還要交給官府治罪,按此人犯下的案子,免不了吃一顆黑棗,民國時沒有砍頭,死刑只有槍決,押到西關外的刑場正法,挨槍子兒叫“吃黑棗”,然後哥兒仨邀功請賞,傳出名去立下字號,可沒想到連化青就這麼死了,反正不過無論是死是活,也該將屍首帶回去,才好有個交代,說話這時候雨勢不減,大水已漫進樓中。
哥兒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積水越來越深,墳窟窿和一層的死屍,都被大水淹沒,不得不上到二層,往外頭看了一眼,心裡頭又是一沉,只見大雨如注,對面的魏家墳和路口石碑,完全被雨霧所覆蓋,隔著馬路就看不清了,各處積水成渠,以往汛情最嚴重的時候,像這麼大的雨下到半夜,還不至於發洪水,可魏家墳地勢低窪,城裡的積水全往這流,頭一年說要拆除那些平房,這邊的幾棟樓也都沒人住了,雖然沒拆,水電可全停了,往日裡的排水溝被堵死了,遇上大雨時別的地方沒事,魏家墳也得讓水淹了,此時積水漫過多半層樓,馬路早已變成了汪洋澤國。
當年有幾片居民區。號稱三級跳坑,三級是三層的意思,由於住房破舊,且房屋不斷沉降,路面不斷加高,頭一層是馬路的地面比衚衕的地面高,第二層是衚衕的地面比院子的地面高,院子的地面比屋裡的地面高,這是第三層,一層層下來,頂數屋裡最低,雨下得稍微大一些,家家戶戶就得上演那出水漫金山,全家老少全拿臉盆往屋外舀水,兩三歲小孩坐到木盆裡頭,在屋裡能浮到水面上當船劃,日子過的苦不堪言,住這地方的人們最怕雨季,由於房屋地勢低窪,屋內潮溼,通風條件又差,特別是夏季,趕上天氣悶熱,常常憋得人透不過氣來,陰雨天十有八九屋裡要進水,隨時準備好盆盆罐罐往外淘,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