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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出奇,冬天河面凍住了,刨了冰窟窿就能潛下去,倆眼珠子倍兒亮,猛一看好賽畫中的人物,他在五河水上警察隊當差,整天跟河漂子打交道,幾十年間破過無數駭人聽聞的奇案,也救過許許多多落水之人的性命,生平經歷極富傳奇色彩,天津人喜歡給人起綽號,叫起來上口、好記、也好聽,老時年間的人們,提起郭師傅,都說他是“河神”,倒不是龍王爺之類供在廟裡的神明。
“河神”的故事全是聽老輩兒人講的故事,“鬼水怪談”只是其中最精彩的部分,內容很離奇,情節是一環套著一環,聽著特別勾人腮幫子,比評書還過癮,咱們閒言少敘,開頭先從“橋下水怪”說起。
第二章 閘橋底下的水怪
一
說話是在解放前,民國某年春節前後,撈屍隊帶頭的老師傅因故身亡,郭師傅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人頭兒熟,地面兒也熟,由他在撈屍隊挑了大梁,當時隊裡總共也沒幾個人,全指望這份差事混口飯吃,這些人算不上正式的警察,擱現在跟臨時工性質差不多,每月賺不了幾塊錢,收入甚至不如街面兒上的臭腳巡,平時還得找別的活兒養家餬口,咱們說“橋下水怪”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轉過年來的夏天。
事發地點在閘橋附近,以往所說的閘橋,是指三岔河口附近一道水閘,閘旁還有座大橋,建造於清朝末年,可以過人過車,實際上閘是閘橋是橋,大閘和大橋兩碼事兒,只不過捱得很近,人們習慣合起來叫“閘橋”。
當時天熱得好似下火,閘橋河沿兒上整日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做買做賣的很多,天津衛是聚寶盆,養活窮人也養活富人,富人多了,賊偷就多,現今往往把賊和偷混為一談,在舊社會卻有不小分別,偷一般是指在街上掏人錢包的勾當,到店鋪裡順手牽羊也算偷,賊這個行當同樣分為好幾種,有鑽天兒的飛賊,竄房越脊,走千家過百戶,擰門撬鎖,竊取財物,更有入地的土賊,挖墳掘墓,專門在死人身上發財,另外又有一路水賊,既然是水賊,可想而知離不開水。
西頭住了個水賊,這人沒大號,有個小名叫魚四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賊,拿天津衛老話來說是鳥屁一個,不值一提,可還有句老話——“鳥屁成精,氣死老鷹”,魚四兒就有點那個意思,本事不大貪心不小,他也沒別的手藝,只會編“絕戶網”。
咱得先說說什麼叫絕戶網,通常在河上打魚,都是撐開一張網,圍著網有圈竹篦子,伸到河裡沉一會兒,然後抬上來,這樣從河中撈出魚蝦,有時候能撈出魚來,有時候撈不出來,撈一網水草淤泥河底的破鞋也是常事,魚四兒編的這種絕戶網,是河有多寬網有多寬,整個攔在河中,用竹竿子打樁,漁網纏著竹竿子繞上好幾層,形成一個用網牆圍成的迷宮,外邊僅留一道口子,魚從上游過來,到網前就給攔住了,河裡的魚哪識得厲害,只顧順著網牆往口子裡遊,進去就讓重重漁網困住了,好像進了迷魂陣,怎麼繞也出不來,而且這漁網的網眼格外細密,再小的魚也鑽不過去,所以叫絕戶網,這招太狠了,河裡的魚有一條是一條,不過來則可,只要過來,全得讓這張“迷魂絕戶網”給兜進去。
魚四兒每天夜裡偷著設網,天不亮再把網撤掉,早上出攤兒,叫賣晚上打到的魚,各種各樣的河魚河蝦大小不一,裝到木盆木桶裡吆喝出去,官面兒上不讓用絕戶網打魚,河裡平時還要行船,纏到網牆上也容易出事,魚四兒怕讓人逮著,總得換地方,這一天雲陰月暗,他天黑之後到閘橋底下插網,忙活完了已是半夜,一個人在橋上蹲著抽菸。
此時有個拉車的,剛送完客人收車回來,正好打橋上過,這個拉車的認識魚四兒,倆人是多年街坊,好心告訴他:“閘橋底下水深,夜裡經常有人在橋底下看見水怪,那倆眼跟兩盞小燈似的,據說前些年還個女的在這投河,至今沒撈到屍首,平時游泳的人們都不敢上這來,你可小心著點。”
魚四兒啐道:“別你媽嚇唬四爺,四爺撈了這麼多年的魚,也沒瞧見這條河裡有什麼出奇的東西,真要是撈個女屍上來,四爺就把這死人抱回家當媳婦兒,不圖有用圖熱鬧唄。”
那拉車的藉著說話走過來,找魚四兒對個火抽菸,倆人在橋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魚四兒問:“你今天抽的是哪門子風,怎麼這麼晚才收車?不怕你媳婦兒在家偷漢子?”
拉車的一臉得意:“今天拉了個好活兒,給錢多,就是道兒有點遠,這才剛完事兒。”
魚四兒不信:“嘛玩意兒就錢多?你個臭拉膠皮的見過錢嗎?”
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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