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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柔神色自然,瞧了瞧顧曳臉色的蒼白,“依你平時那樣健壯,縱使暈船也不會如此脆弱的,只因為你有傷自身,自身弱了,便是加重了暈船。”
好吧,顧曳抱著棉被,繼續趴在床上,她上身衣服是脫光的,後背裸露,不過可不是什麼春光,而是十分猙獰的血肉結痂。
嶽柔正往上敷藥膏,“你這幾日要忌辛辣,傷口也不可碰水,否則若是發炎腐爛了,有你好受的。”
她溫柔囑咐,顧曳感慨:“你放心,關乎我自己的美貌,我肯定會放在心上的,你跟夭夭都多慮了。”
嶽柔也深以為然,“那倒是,對這方面你是一貫在乎的,只是在夭夭面前,你也敢自稱美貌?”
連嶽柔這樣被從小誇著長大的都有這方面自覺,看來夭夭是真的美貌入人心啊。
“做人總得有點理想,萬一我實現了呢?事實上我以前真的長得很美”顧曳一本正經。
有理想的女人最有魅力,有自信的女人更美麗。
嶽柔哭笑不得,“我怎聽大熊說你以前是個村姑,該讓夭夭替你敷藥的,他應該比我習慣你這人的無恥。”
“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來,我不怕的。”顧曳一臉笑眯眯,一邊透過小窗看向外面的景色。
嶽柔不怕傷殘患者的調戲:“我倒是無所謂,左右都是女子,你看我一回,我看你一回,也算平了,但夭夭不願,說你已經長大,怕有損你的名聲。”
顧曳一怔,繼而笑:“我還有名聲這玩意兒?不過他倒是躲過一劫。”
“嗯?”
“我本來想找個機會將他推倒拿下當小媳婦的,誒,這次本是個好機會,沒成想讓他成功逃過了。”
“”
做人怎麼可以壞到這個地步呢。
難怪你處處被邪祟盯上。
兩人隨口開玩笑,恰好顧曳想起一茬:“對了,我一醒來發現自己在船上,還沒來得及問你,這誰的船啊?”
顧曳之前是一直昏厥的,醒來後也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以她的性格,有不懂的,肯定是要搞明白的。
嶽柔聞言手指頓了下,將藥膏裝好,再替顧曳包紮傷口。
“崔涼”
崔涼?顧曳疑惑,彷彿看穿了她的疑惑,嶽柔解釋:“清河崔氏。”
奧,顧曳懂了,清河崔氏,七宗五姓之一,跟范陽盧氏一個水平的,只是人家根基在清河那邊。
既然顧曳問了,想必也有許多疑問,嶽柔索性一次性告訴她。
“崔涼是清河崔氏三公子,年少時體弱多病,因清河崔氏人丁不旺,對他便十分呵護,以至於後來他不願從政,而是愛好經商,清河也允了。”
丫,顧曳是真的驚訝了,她知道這七宗五姓的繁榮根基便是軍政,歷朝歷代哪怕是她那個時代也是如此。
不過商人地位比古代高了許多,畢竟現代也搞經濟。
只是在這裡
“他雖是商人,但起初並未以清河崔氏的名聲出道,後來清河崔氏縱然知道,有心也無法了,也只得隨著他。”嶽柔又解釋了一句,顧曳才恍然,果然,以清河崔氏這樣的名聲,哪怕再疼愛一個子弟,也不會讓他堂而皇之搞商業的,必然有幾分無奈。
“那麼他的商業版圖肯定不小咯,在當時。”不然清河崔氏就算再心疼這崔家三郎,也得堵住官場門生的悠悠之口。
顧曳一言切入重點,嶽柔頷首,“五年前,揚州商行金梁經營海貿,以揚州為根基,給那邊帶來了大量的貿易收入,且以此資金補充了邊疆戰事,得以全勝匈奴,聖人大悅,不但江南刺史一夜連升兩級,就是金梁掌門人也受到聖人接見,那時天下人才知道金梁屬於崔涼。”
嶽柔言語平和,語態也平靜,但顧曳知道這件事在當年一定引起不少轟動。
“難怪這些年大唐海貿大力發展,恐怕也是聖人從這件事嚐到了甜頭,以海貿發展經濟,藉此補充邊疆戰事所帶來的消耗。”
這種事情在現代實在太尋常,但對於古代的確是經濟學上的一個里程碑。
“是的,商人地位也在五年前得到極大的改善,也因此,崔涼被公認為江南海域一帶無冕的商業巨頭。”
不管是哪一行,一旦混到一個頂級的階段,就絕不是軍政商壁壘可以跨越的,所謂皇商皇商,其實只要聖人在乎,他就是重要的。
這也是嶽柔對崔涼忌憚的原因。
顧曳記住了這個人名,但左右跟這位商業鉅子也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