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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山下時,就見前方停著一隊人馬,司徒和小黃打老遠就看見了站在一頂大轎前的那個人……是齊奕手下的副將——周龍。
司徒微微皺起眉,也不停留,而是徑直和小黃往前走。
“請留步。”周龍上前一拱手,禮貌地對司徒行了個禮。
司徒微微點頭,問:“有事?”
“元帥想單獨見見黃小先生。”周龍也不拐彎抹角。
司徒看看小黃,小黃也在仰臉看他,周龍見兩人似乎有些遲疑,就道:“兩位可以放心,元帥絕對不會傷害黃小先生。”
司徒對小黃挑挑眉,像是問他:“想不想去?”
小黃輕輕地點點頭。
司徒微微一笑,對他眨眨眼——你去吧,我暗中跟著。
小黃便安心地上了轎子,司徒假意獨自回山,卻在中途一折,輕輕鬆鬆地在暗中跟蹤幾人,來到了齊奕的軍營。
進了軍營就能體會出來,相比於齊奕的軍容,瑞王的行營實在是差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齊奕計程車兵武器盔甲看不出多好而且都挺舊,但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這些兵將是真的上過戰場、打過仗;而瑞王的軍隊看著很光鮮,兵器鎧甲都是新的……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少了那麼幾分厚重與沉穩。
轎子一直晃晃悠悠地抬到了行營的裡面,在一處小河邊停了下來。
轎簾掀開,小黃下轎,就見遠處的荷塘邊,擺著一張小桌,桌上一罈酒,兩個杯,桌邊坐著一個人。一身普通的墨綠色衣衫,沒有盔甲,只是呆呆地坐著,看著眼前滿是殘葉的荷塘,像是在出神。
周龍對那人拱了拱手:“元帥,黃小先生到了。”
良久,那人才點點頭,對周龍輕輕地一擺手,周龍帶著人離開。
很快,荷塘邊就剩下了兩人。小黃站在原地沒有靠近,就見前方坐著的人轉回頭,正是齊奕。
齊奕看著遠遠站著的小黃,沒有說話,只是出神地看著他。
小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就低下頭。
齊奕像是突然醒了過來,苦笑著搖搖頭,對小黃招手:“過來坐。”
小黃安安靜靜地走過去,在齊奕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兩人坐定後,相對無言,齊奕給小黃倒了一杯酒,問:“能喝酒麼?”
小黃點點頭,拿過酒杯聞了聞,發現又是一種沒喝過的酒,就小心抿了一口,覺得味道好喝極了,比自己以前喝過的都好喝,就將一杯子都喝了,抬起頭問齊奕,“這是什麼?真好喝。”
再看齊奕,一雙眼睛盯著小黃已經看呆了,良久才反應過來,道:“哦……梨花白,你爹最喜歡喝的酒。”
小黃抱起罈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美美地品起來……這酒很怪,初嘗時感覺像水,只是這水裡有那麼一股淡淡的梨花味,但是一口喝下,唇齒間竟然瀰漫起了一層濃濃的醇香,但隨即就變成了苦澀,引得你很想再喝一口,但又怕再喝之後,嘴裡留下的味道會更苦。
看著小黃的表情,齊奕輕笑:“寂離以前常說,好酒就是讓你想喝又怕喝,喝的時候想“我以後再也不喝了”,不喝的時候想“我再喝一口吧”……就跟這日子一樣,無論怎麼過,甜的嘗過之後,終究會是苦。”
齊奕的話說得完全沒有半分感情,只是淡淡地敘述,但小黃不知道為什麼,眼圈就紅了,鼻子有些酸。
“真是父子連心麼?”齊奕笑,“寂離說這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你也和他一樣,動了心了。”
小黃看著齊奕緩緩站起來,往荷塘的方向走了幾步,道:“這酒都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是寂離埋在我院子裡面的,說二十年後拿出來喝。”
小黃看了看桌上的酒罈子,發現已經只剩下小半罈子了,可見齊奕喝了不少,該不是有些醉了吧,怎麼聽他口中說出“寂離”這個名字時,含著濃濃的情愫。說了那麼久的話,齊奕口裡句句都是寂離,但卻沒有一句是講到自己妹妹的……為什麼呢?
齊奕盯著荷塘看了好一會兒,轉回身來,就見小黃一襲黑衣坐在桌邊,彷彿是那時年少,只是眼前這個少年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沒法重疊到一起。那個人,嘴角總是含著一絲壞笑,和他相處要十分小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捉弄了去,還給他拍手叫好呢。這個孩子則不一樣……跟張白紙似的,看誰都是乾乾淨淨,寂離只有在沒睡醒或者是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表情。
長久埋在心裡的那分不甘又燃燒了起來,直衝腦門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