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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多謝大哥。”
是夜,邊關的冷月照在高高的城頭,蕭潼聽到風中傳來蒼涼而幽咽的簫聲,他知道是蕭然在吹簫。那簫聲宛如在講述一個古老而憂傷的故事,聽得人直想掉淚。蕭潼心裡猶如百爪撓腸般難受,好啊,死小子,分明對朕懷著怨意,表面上不說,只借簫聲來發洩。
恨不得將蕭然叫過來狠狠揍一頓,想想好不容易騙他出兵攻打塔薩,現在得順著他些,千萬不能惹惱了這隻倔強的小豹子,只好忍了氣,心中暗道:“混賬東西,等滅了塔薩,看朕怎樣收拾你!”
第十一章 恨青鋒,染盡蒼生血
從塔薩邊關孚落一直殺到王城羌歌,沿途攻破塔薩十二座城池、收服七個部落,越過草原、戈壁、沙漠,期中的艱辛不一而足。到沙漠時蕭潼身體不適,整日昏昏沉沉,蕭然再三請求,並向他保證一定直搗黃龍,攻下塔薩,蕭潼才打道回府,獨自在侍衛的保護下返回京城。
而蕭然繼續前進,一直攻到羌歌城下。一場又一場慘烈的戰爭,血染黃沙,也染紅了蕭然的戰袍。從東風盪漾的春天到秋風颯颯的清涼時節,蕭然覺得自己老了許多。原本俊美絕倫的面容染上了風沙的痕跡,面板也黑了,眉峰習慣性地聚攏,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疲憊。
最後一場戰爭遇到史無前例的抵抗,當羌歌終於被攻下時,他看到浮屍千里、流血遍野。在戰火熄滅的那一刻,他聽到他計程車兵們哭聲一片。
流血不流淚的男兒們,在蕭然面前放聲痛哭,為他們死難的兄弟,為他們拋在家中的妻兒,為自己還有幸留著生命去與家人團聚,為那些在原野中飄蕩的幽魂……
面對一張張染滿黃沙的臉,一雙雙悲喜交加的眼睛,蕭然負疚得渾身顫慄,卻死死忍著。他向他們躬身,一字字艱難地吐出:“弟兄們受苦了,蕭然在此代表皇上,為穆國江山拜謝各位兄弟!”說著撩起前襟,莊重地跪下,深深叩首。
“元帥不可!元帥折煞我們了!”所有士兵都跪了下去,猶如揚起的巨浪突然跌落,千千萬萬個膝蓋跪地的聲音,驚天動地。
押著塔薩王族五十餘人,浩浩蕩蕩的人馬班師回朝。
秋風緊,北雁南歸。蕭然舉頭望著茫茫原野,看著那些荒漠中的殘碑斷碣,心中無限悲涼。
轉頭問身旁的副將羅桐:“今天是什麼日子?”
“回元帥,今日是七月十五,中元節。”
蕭然心中一動,原來今日是鬼節啊,一次征程,已是一季,而這一季之中,自己的雙手已染了多少鮮血!鬼節,鬼節,今時今日,這塔薩的國土中埋了多少戰場上喪命的孤魂!這些鬼魂會在今日飄蕩於風中、遊離於曠野麼?
略一思索,一闕《月上海棠》隨口吟出:
“原頭野火燒殘碣,嘆英魂,才魄暗消歇。終古江山,問東風、幾番涼熱。驚心事,又到中元時節。
不才怎可補天裂,恨青鋒,染盡蒼生血。秋風過也,念長寧,相思一葉。黯銷魂,一曲邊愁難寫。”
“元帥真是有才,吟詩作賦信手拈來。”羅桐仰慕地看著蕭然。蕭然苦笑,身為武將,要的恐怕便是鐵石心腸吧?而自己,偏是個多情多義之人,怎樣的矛盾!
兵至長寧,蕭潼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待蕭然下馬拜見,蕭潼笑吟吟地挽著蕭然的手,登上御輦,滿城百姓夾道歡迎,熱情澎湃。
蕭然在人群中一眼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也挪不開目光。那個白衣如雪的窈窕女子,依然打扮得簡潔、高雅,一頭如雲的長髮用金釵挽起,雙鳳含珠的釵子在光潔的額頭顫動,向他揮手致意,一截手腕瑩白如玉。
“水兒。”蕭然激動得喃喃低語,卻發現自己的大哥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臉上微微發燙,“大哥……”
“三弟,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齡,回去後朕擇日為你完婚。”
蕭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了?”蕭潼蹙眉,“你有什麼事瞞著朕?”
“沒,沒有。”蕭然有些慌神,卻很快將不安掩蓋過去,“大哥,塔薩已滅,王族五十四人已被小弟押送進京。只是,小弟想求大哥放過他們。”
“哦?為什麼?”蕭潼的臉色冷下去,“你豈不知,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朕滅了他們的國家,他們對朕已恨之入骨,若放過他們,你能保證他們不會東山再起?”
“大哥……”
“不必多言,回宮再說。”
鳳清宮,嫋嫋的檀香味混合著茶香,飄浮在空氣中。蕭然近乎貪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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