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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腦子裡轟的一聲響,明明是這小子不對,憑什麼讓我去道歉?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除了跪父皇母后和哥哥嫂嫂,這輩子跪過誰來?讓我向這臭小子低頭,絕對做不到!
番外三 少年自負凌雲志(五)
微微側過頭,又從那個美得象妖孽般的小王子臉上看到一抹一閃而逝的得色,蕭然握緊手指,捏得指節發白。呆了片刻,他抬起頭,無所畏懼地看向自己的大哥,俊美的五官在鳳清宮的日影中勾勒出猶如大理石雕塑般堅定、剛毅的輪廓。抿緊唇,筆直地跪下去,低低地、卻擲地有聲地道:“屬下認打認罰,但請皇上——恕屬下無法從命!”
此言一出,澤悅那雙迷人的眼睛裡頓時露出驚訝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少年侍衛。只見他筆直地跪在那兒,清亮的眸子中閃動著寒星般凜洌的光芒,劍眉微蹙,一絲倔強、不屈的傲氣從他眉宇間流露出來,就象一把藏鋒的寶劍,正緩緩從劍鞘中露出一小截劍刃,透出些許鋒芒來。雖然只是一點點,卻已足夠耀亮別人的眼睛。
澤悅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好象投石擊開水底天,衝破了原來的寧靜。又好象在彈琴時忽然聽到一曲簫音,蒼涼、蕭瑟、如泣如訴,無比融洽地與自己的琴聲相和,卻又分明在訴說著另一個故事。
他驚訝極了,為什麼這位小小的侍衛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彷彿鳳清宮中的溫度忽然降到了零點以下,他看到那位一身明黃、無比尊貴的穆國之君——鳳清宮的主人蕭潼正用一種火山噴發前的眼神看著蕭然,臉色鐵青,怒火在他眸子中洶湧,卻彷彿死死忍著,不讓它發洩出來。
他遒勁有力的手指緊緊握成拳,又慢慢放開,有一瞬間澤悅以為他會一巴掌抽到蕭然臉上去。可是他顯然又忍住了,無聲地盯著蕭然,那目光中有一種澤悅看不懂的東西,彷彿憤怒到極點,又彷彿失望到極點。
“你再說一遍。”蕭潼緩緩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蹦出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令澤悅都隱隱感到窒息。
澤川坐在蕭潼旁邊,看到蕭潼那張佈滿陰雲的可怕的臉,心中既震驚又詫異,這位穆國的年輕皇帝,自己初見他時便感覺他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雍容氣度,彷彿世上一切事物都無法撼動他。
可為什麼面對這名小小的侍衛,他卻如此失態?就算這名侍衛再能幹、再得寵,他也只不過是名侍衛。做錯事自有侍衛統領去罰他,為什麼皇帝對他如此惱怒?
他想開口幫蕭然求情,剛剛張嘴,就被蕭潼遞過來的一個眼神阻住:“請大王不必求情,這是朕的家務事,朕自會處理。”
“家務事”?澤川父子面面相覷,不明所指。難道這位少年皇帝將自己皇宮中的事都當作家務事?亦或因為這少年是他的貼身侍衛,他的僕從,所以他以主人的姿態在教訓他?
蕭然被大哥身上的氣勢逼得喘不過氣來,卻依然頂著壓力抬起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請皇上恕罪,屬下甘受責罰,但決不願向澤悅王子賠罪!”
蕭潼怒極反笑,那笑容給人一種冷入骨髓的感覺:“理由?”
“屬下只是錯將王子當成女孩,但屬下當場便向王子道過歉。是王子不依不饒,非要追著來打屬下。屬下不得已只能逃避,但從頭至尾並未還擊。若說屬下有錯,是屬下不該不顧身份,在皇宮內肆意飛縱、擾亂皇宮秩序。為此,屬下願意接受皇上任何懲罰。除剛才二十鞭外,皇上可以再給屬下加刑,但要屬下向王子賠罪,屬下絕對做不到!”
蕭潼咬牙切齒地盯著他:“朕怎麼不知道你如此伶牙俐齒?你別忘了抗旨不遵該當何罪!”
“死罪!”蕭然臉色蒼白,雙眸卻黑得猶如最深的夜色,“請皇上降罪。只是屬下自問沒有向王子請罪的必要,若皇上一定要逼屬下這麼做,屬下寧可一死!”
蕭潼拍案而起,厲聲喝道:“來人!”
宇文方聞聲進來,額頭上閃動著晶瑩的汗珠,顯見在外面已經聽到了裡面的對話,所以冒出一頭冷汗。
“皇上……有何……吩咐?”即使極力控制著,他的聲音仍顫抖不已。
“蕭然桀驁不馴,以下犯上,抗旨不遵,將他拖出去——”
在場所有人都渾身一僵,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只有蕭然輕輕閉上眼睛,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彷彿突然放鬆了一般。
蕭潼看到了他的表情,臉上陣青陣白,手指根根痙攣,呆了幾秒,低吼一聲:“杖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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