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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躬身應道:“是,屬下遵旨。”
沒有轉身,依然擺出待命的樣子。蕭潼皺眉:“為何不去傳旨?”
“皇上,是否需要屬下去通知梁王?”
蕭潼一愣,是啊,自己說了要和梁王一起見證三弟辭廟的。微一沉吟:“罷了,此事不必勞煩他了,朕一人足已。”
“是,屬下遵旨。”宇文方這才躬身退出。
蕭然抵達龍踞山下時才剛辰時,依然一身白衣如雪,未戴冠,只是將頭髮用玉簪挽起,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長挺拔的完美身形。他飛身躍下追雲踏月駒,將馬韁丟給身後侍衛:“在這裡等著我。”
“是,王爺。”侍衛答應一聲,又惴惴不安地看著他,“王爺……你不再考慮了麼?”
蕭然無語,只是擺了擺手。抬頭看著升入雲端的長長石階,他抿緊嘴唇,劍眉微斂,深黑的眸子中越發顯出濃重的暗沉,抬足往石階上走去。
三步,他跪下來,深深叩首,起身再往上走,又三步,再次跪倒。
侍衛在山下看著自家王爺那雪白的背影,無論走動還是跪下、叩首,一舉一動都美好得無可挑剔、賞心悅目。可是他的眼睛慢慢潮溼,緊接著淚水潸然而下,再接下去泣不成聲地蹲到地上,用手捂住臉,喃喃低語:“王爺,王爺,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命這麼苦?”
陽光從山頂射下來,穿過枝枝葉葉,斑駁地灑在蕭然臉上。他一臉平靜,就好象朝山拜願的佛門弟子,只有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山頂上,一身明黃的人與身邊青衣勁裝的侍衛肅然而立,默默地看著那個白衣少年三步一跪向山頂上來。
“小畜生,到現在還這麼淡定,看來真是鐵了心了。”低低的語聲從蕭潼嘴裡發出來,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宇文方偷偷瞟著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那張臉比萬年冰山還要冷。他不由打了個寒噤,王爺啊王爺,皇上今日會放你過關麼?你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自取滅亡?我該怎麼辦?無論如何,我都要拼了性命保全你,可是,你自己也要乖一點……
蕭然默默地數著自己跪拜的次數,這段路很長,周圍很靜,只聽到風聲鳥語,以及山澗中流水的聲音。
他的腦子裡猶如飛絮般飄過一幅幅畫面,在這寧靜的山裡,記憶變得越發鮮明。
他想起小時候大哥摟著自己,兩人同乘一騎,賓士在皇家圍場;
他想起自己違命抗旨,被關入天牢,大哥在自己發燒時撫摸著自己的臉,沉沉嘆息;
他想起自己誤入青樓,被大哥責罰,水兒闖進來,大哥為他撒謊;
他想起自己私逃出獄,回來時被大哥抓個正著,一頓藤條之後,自己昏迷過去,醒來時已在大哥懷裡;
他想起自己闖入天牢,想要偷樑換柱,救出摩鉤,卻被大哥當場逮住。一頓巴掌,兩百鞭子,也是在這太廟中,大哥日日懺悔,卻終於寬恕了自己;
他想起趙凝兒施計陷害大哥,自己受盡屈辱,大哥清醒後將自己摟進懷裡,和顏悅色地安慰自己;
他想起自己詐死,假扮成宇文方伺候在大哥身邊,現身後大哥打來的那一巴掌,以及他飽含深情的語聲;
他想起自己被侏儒殺手重傷後,在大哥寢宮中養傷,大哥親手端來的湯藥……
淚水漸漸盈滿眼眶,他抬頭看向山頂,隱約見到明黃的身影一閃。大哥,是你麼?是你在山頂等我麼?你是不是恨死了我,是不是恨不得親手打死我?
山門洞開,蕭然三步一跪,漸漸接近廟門。沿路有好多侍衛以標準的姿勢站在那兒,看著蕭然進來,臉上紛紛露出不忍的表情。
一千次跪倒,使蕭然的兩個膝蓋已痛得麻木,而一千次叩首則令他頭昏眼花。大哥,你為什麼要讓我三步一跪上來,是為了延長辭廟的時間?是為了讓我有這段路回憶過去,反省自己?還是為了懲罰我?
明黃的身影已跪在父皇母后的像前,磕了三個頭,慢慢站起來,轉身,看著進來的蕭然。蕭然跪下去,俯伏在地:“草民蕭然……拜見皇上。”
蕭潼站在他面前,聲音平和得聽不出半點異樣:“想明白了?寧願做蕭家的逆子,也不願認錯,不願留在朕身邊?”
“……是……”蕭然只覺得胸口被一個重錘砸了一下,眼前一黑。
“去,自己親口跟父皇母后說。”蕭潼淡淡地下令。
蕭然膝行到父母像前,重重地叩下頭去:“父皇,母后,兒臣不孝……兒臣忤逆大哥,冒犯皇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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