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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逸沒看他,也沒說話。
像是默許了蒼諾然的提議,他沒有立即甩鞭走掉。
蒼諾然騎上白瞬,和濯逸一起——回黃旗!
不久前才回來過的地方,已經決定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物景依然,情多變。
濯逸在半山腰停住馬,坐在馬背上俯瞰黃旗,比之前的視野更加寬廣。
和陽暖日,淡紫的光。
少年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是想模糊腳下城鎮硬冷的輪廓線條。
男子看著少年表面那幅淡悒的神情,五味翻倒在心裡流竄。
濯逸緊了緊韁繩,隨著朝陽無聞無聲的步調步進黃旗那扇冷鐵般的城門。
沿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路;馬蹄單音,聲聲乏味。
常燕的家到底在哪,濯逸並不知道。
千方打聽耗去了不少時候,蒼諾然始終默默的陪著等著,胸口裡的感觸始終抽痛著。
一個人痛……或是兩個人一起,都痛……
街角的一所宅院似是久經風霜,顯得有些殘破不堪。
“麻煩你等在外面。”這是一路上,濯逸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不等他回答,濯逸便推開院門。
一瞬間,恰巧有人從門裡面拉門而出,差點和濯逸撞個滿懷。
“你!”來人是個高大男人,見到濯逸像見了鬼似的被驚嚇住,“你……”
“我要見姨娘。”少年的語調平平,無喜無怒。無視男人的阻攔往院子裡走。
“等……你還回來幹什麼?我們家一點都不欠你的!”高大男人扳過濯逸的肩膀咆哮著,“你還敢回來這裡?你想害死我們嗎?!”他深信自己的堂弟是從青樓偷跑出來的,萬一被發現他們窩藏肯定也少不了一頓痛打。再若被鄰里街坊知道他家有染煙花之地,還不等著被他們取笑唾罵。
“讓我見姨娘。”濯逸面無表情道。
“她不想見你!我看你是想我親自送你回去了!”高大男人換抓他的手腕往門外拉。
“這位小哥,請你自重。”蒼諾然抬手按住高大男人的腕骨,輕輕一個轉手,男人便吃疼得放開了濯逸。
“唔!你……你誰啊?少管我們家的閒事!!”高大男人捂著手腕卻不改口中的粗野狂暴,破口大罵。
“在下是皇公子的朋友。”蒼諾然禮貌的點頭,“禮在當先,請不要動粗。”
“哼,朋友?哦,睡過他?”男人哂笑著,眼睛裡充滿了鄙夷。
濯逸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向屋子方向去。
“喂!你!”
“……”
“虎貴,外面怎麼這麼吵啊?”略顯滄桑的一個女聲從屋內傳出,房門內走出一個蒼老的女人。
她臉色灰暗滿是皺紋,稀疏的頭髮有些蓬亂的挽在腦後。衣衫破舊,骨瘦如柴。看得出日子的貧苦,完全不像是蓄謀奪得過他人的財富。
少年心裡有些動搖,也許這中間真有什麼誤會,也許那男人說的不過是謊言……
看到濯逸時,女人愣在了原地。瞪得老大的眼睛周圍是青黑的顏色,深深的凹陷進眼眶裡,滿幅病態。
“小……逸……”她聲音粗啞,微微的顫。一瞬間,她竟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姐姐。
“姨娘。”濯逸直視著眼前這個年近半百的女人,這個昔日對他溫柔微笑的姨娘。現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啊,不該這麼蒼老的。
“小逸你……真的很像你娘。”常燕看著濯逸細細打量,眼神變回了初始的默然。她推開門,自己先進了去。“……進來吧。”
房間裡,有幾件簡陋的傢俱。土磚壘砌的土炕上是層層疊疊的草蓆、布單和被褥,髒汙的看不出顏色,灰黑的髒棉絮暴露在外。
“虎貴,搬椅子來給堂弟他們坐。”常燕坐到土炕上。
高大男人沒再說什麼,搬了兩個不同的破舊凳子擺在濯逸他們跟前便走到一邊去,站了老遠。
“常夫人,可以開啟窗戶麼?”蒼諾然微笑道。
“啊,沒關係。”
“謝謝。”蒼諾然客氣的應答,開啟窗子。
“你看,我這裡也沒有可以招待你們的……”常燕又轉向濯逸這邊道。
“姨娘……”
“小逸,你……這些年過得好麼?”常燕眉角彎彎,神色慈祥。像是對著久經未見的兒女那般關懷。
“……”濯逸一時間沒了思緒。
腳邊的碳爐溫度微弱,窗外的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