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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屋子之後,馬文才便由馬統陪同著去醫舍上藥了,我則趁這機會趕緊換了衣服。貌似馬公子自打來書院裡還是第一次受傷,結果栽到我手了,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他憑什麼要拿墨潑我!
我心裡覺得很矛盾,也睡不著,一個人縮在屋前石墩上看夜景。天上銀月明亮如昔,星光點爍,昨夜還是稀稀落落,今天便散落漫空,宛若明珠遺落,光可映人。
這世界,就連月亮,都是在不停地變化著的。那人呢?這書院裡,或許只有我還在駐步不前。
“葉兄。”身後不知被誰披上一件單袍,卻是梁山伯緩步走來,坐到我身邊。我有些奇怪他怎麼會過來,問他祝英臺呢,他說英臺先睡下了,他倒是有點兒不放心我,便過來看看,結果一來就看到我在這邊吹風,問我怎麼不進房去。
我搖搖頭,繼續抱著膝蓋發呆。我這個人,一有事情就喜歡跑到外面的空地上,現在雖然是夜晚,卻有月光,外面也算明亮。我不愛呆在狹小黑暗的地方,那種地方會讓我覺得胸口憋悶,喘不過氣,而像這樣在空曠的室外吹著冷風,反倒讓我覺得很愜意。
梁山伯也坐在我旁邊,跟著我一起看月亮。我本以為他會跟我說起剛才的事情,結果梁山伯卻沒有提起那件事,只是突然問我道:“葉兄,我們來這書院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覺得,這書院怎麼樣?”
“恩,床很硬,夫子很煩,背書很累。”我簡短地總結了一下,想了想又加了句,“伙食不錯。”
“那同窗呢?你覺得這書院裡,我們這些與你共讀的同窗,持有的是什麼樣的看法?”
“同窗麼……”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不過樑山伯滿臉認真,我不願敷衍他,便實話實說道,“大部分很壞很討厭,總是冤枉我。不過你和荀巨伯還好,我不討厭。”師母山長和王蘭姑娘也都很好,還有蘇安和蘇大娘,不過他們應該不算是同窗範疇之內的人,忽略掉沒關係的吧。
梁山伯嘆了口氣。“葉兄你……”他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詞彙,但最終又放棄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以後不要再打人了。”
我咬緊嘴唇望著他,只聽他繼續道:“不管什麼事情,總有不用拳頭就能解決的辦法。我們是書院的學子,學的是經世濟義之道,我知道葉兄武藝不錯……但是我們今後總會遇到更多的問題與困難,只靠拳腳,卻是不夠的。”
接下來梁山伯又大體說了一些話,大意是作為學子,必然需要為人忠厚正直,做事三思而後行云云。我的心思卻漸漸有些不放在那上面,而是覺得疑惑起來。按他所說,經常打人是會遭到仇視的,王藍田被我揍過很多次,很可能一直對我心存怨恨。但是以他的性格,沒有理由去一趟房間就是為了毀壞馬文才的字幅讓他對我發火,但是按馬統所說,又沒有丟東西,那麼王藍田究竟是去幹了些什麼?
梁山伯見我開始走神,也便不再多說話,起身告辭。我感激於他過來告誡我這些,特特送他到房間門口,並因為想到夫子之前的話,順便問了些有關於青樓的事情。結果梁山伯告訴我,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被山長在品狀冊打上“淫邪好色”的標語,讓我明日回話時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實就這書院中,我便曾聽到過幾名學子商議在假日偷偷結伴去喝花酒,還在心想果然魏晉多風流,連青樓都能明目張膽的去,並且以為那些人非議我是因為說我養男寵的事情,現在看來,果然青樓還是屬於私下裡才能去的地方,不能明著來。秦京生那廝搞不好也是為了避嫌,甚至想故意陷害我去那種地方抓現行,真是差點兒上了他的當。這事當然不能善罷甘休,慢慢再說。
回房時馬文才已經在房內了,眼睛處依舊青紫,倒像是根本沒有上藥的樣子。雙方氣氛尷尬,我自然也不會去觸他的黴頭,收拾好衣服本想去睡覺,結果發現自己棲身的長椅被人給踹翻了,椅腿也斷了一截,根本沒法再睡人。我本欲發作,想了想又忍氣吞聲,自去抱著鋪蓋到空曠處打地鋪不提。
第二日上早課之前,夫子果然請了山長,當著全體學子的面質問我是否做出過那些謠傳中發生的事情,許是怕我否認,又特地請出了證人,果然是王藍田那廝,除了他另外還有幾個乾瘦學子,紛紛表示王藍田說的是實話,並列舉出葉華棠昔日種種作為,其邏輯嚴謹完美程度連我這個事主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我在這世界來的突然,並不曉得這個身份以前都幹過些什麼齷齪事,不過現在看來,我淫邪好色的名聲算是落下了,一時想要撇清,也是件難事,便索性從他處開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