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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四肢怎麼不發達,頭腦倒是簡單得很,搞不明白那些士族的東西。從小到大唯一記住的就是飯前便後要洗手,紅燈停綠燈行,上課要好好寫作業平日聽老師的話等等簡單規則。古代尊師重道,先生的話自然是比天還要大的。先生要我扮女裝,我就得扮女裝;先生要我死,我就……==幹掉先生。好吧,對於我這種怕死的人而言,性命還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不過女裝的話……還真是有些糾結啊。這個世界裡的男裝我穿著倒是滿合適的,覺得很像武館裡穿慣的練功服。但謝道韞的要求我還不好拒絕,而且可以的話,我倒是很想弄明白,我的身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管怎麼說,有個身份,還是比我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亂飄強的多了。這個時代士族與平民之間的地位相差是極大的,如果可以,我當然還是希望自己能過得好一點。
翌日,早課之上,陳夫子搖頭晃腦,授讀《詩經》中。
“漢之廣矣,不可詠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在夫子抑揚頓挫的朗讀生中,不少學子的目光悄悄後移,轉向後排那一處突兀之地。
我悄悄瞥了夫子一眼,注意到那廝正沉浸於詩文之中,便也跟著扭頭後看,只見在梁山伯和祝英臺之間,活生生地多了一座大山,橫阻其間。
山伯兄清咳一聲,小聲地對身邊人說道:“小惠姑娘。你坐在這裡……不嫌擠嗎?”
“不會啊。”一身粉色衣裳的王惠嬌羞地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地道,“祝公子叫我來的,我開心得很呢。”
梁山伯有些悻悻,這時候荀巨伯探出半個身子,對祝英臺道:“哎哎,祝英臺。晚上有書山隔著,白天有人山擋著,你們倆真是好朋友啊,哈哈!”
噗!我用詩經掩住臉,差點兒笑出聲來。身邊馬文才瞟我一眼,用手指關節敲敲桌子,小聲道:“看你的書!”我趕緊正襟危坐不提。這時候陳夫子的朗讀已經到了尾聲。
“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他合起掌中書本,抬起頭來,開始給我們進行理論灌輸,“這些講的就是,詩經裡面的思想,都是純正的。即使是國風裡的俚語風情,講得大都是臣民對君主之無限愛戴,決不能只在字面上來理解男女之事,知道嗎?那些濃詩豔詞是萬萬不能學地!”
明白明白。這世間所有的情情愛愛其實全部都是糞土,在您夫子的眼裡,那紅粉美人全部都是骷髏,俺們當然是非常非常地明白地!
“嘿,嘿嘿!”秦京生突然在後面莫名發笑,並且高高舉起手來大叫道,“夫子夫子,我想請問,這首詩,算不算是濃詩豔詞啊?哈哈。”
夫子沉穩地伸出一隻手,示意道:“念。”
秦京生擺擺下裳站起身,手裡端著一張紙,滿臉嚴肅地,大聲念道:
“河漢天無際,心扉一線牽;墨字化喜鵲,鮮花贈紅顏。織女思廢杼,嫦娥下凡間;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圓。”
他一念完,講堂內立即掌聲迭起,有人譏諷道:“好濃好豔哪!”室內鬨笑一片。我感興趣地扭過頭去,只見秦京生擺擺手示意大家靜下來,並且一臉神秘地道:“各位各位,想不想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呀?”
“想想想!”眾人一疊聲的應和。夫子不知為何顯得有點緊張,結結巴巴地道:“你說,是,是誰寫的?”
“是……祝、英、臺!”秦京生手腕一轉,指向他身前的祝英臺。講堂內諸人一驚,祝英臺炸毛道:“是我?你胡說!”
秦京生表示別想抵賴,這就是剛從你身邊揀的。祝英臺繼續炸毛,她才不會寫這麼無聊的詩,什麼織女嫦娥,俗不可耐。陳夫子卻突然生起氣來,怒衝衝地問祝英臺這首詩哪裡低俗,哪裡無聊了?但說出口之後又發覺不對,急忙改口,又開始逼迫祝英臺承認這詩是她寫的,並說如果她不承認就讓她去挑滿全書院的水,祝英臺死不改口,眼看陳夫子就要發怒,梁山伯噌地站起了身,道:“詩是我寫的。”
陳夫子一愣,王惠已經不好意思起來,抓著髮辮嬌羞道:“你們不要這樣子搶我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室內噓聲一片,祝英臺臉色發青,衝著梁山伯質問:“詩真是你寫的?寫給誰的!”梁山伯糾結著說不出話來,我實在搞不明白這位大小姐如何就能相信這根本就是明擺著的東西,索性也站起來將罪名一把攬下:“詩其實是我寫的。山伯兄只是為了幫我遮掩,你們不要為難他。”
又出來一個頂罪的。陳夫子高興了,揹著手向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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