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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飛了不少棲息在桃枝間的鳥雀。“裡面有人住嗎?請問這裡有人嗎!”
最後一句聲音特別大,連在她旁邊的我耳朵都被震了一下。就聽得房閣上面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
“誰呀?”
我聞聲抬頭,就見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的半大老頭兒慢悠悠地從門內走出,頭髮黑中夾白,一縷三角長鬚隨風微蕩,低頭向下望。待看到是我們時,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馬文才身體則僵了一下,步伐也沉重起來。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馬文才摔了茶碗又要揚拳頭揍他的那位賣菊花茶的老伯。此刻他正一手扶著腰,語氣不善地道:“三位小兄弟,不知今日造訪,有何貴幹哪?”
正文 30 心結
馬文才身體繃直,臉色發青,祝英臺卻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道:“這位大叔,在此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是在山中迷路,又被賊人偷去錢物,不得已前來此地,還望您能讓我們在此地借宿一日,明日便會離開。”
其實說起來,這個人的年紀應該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說是老伯,也的確冤枉了些。他衣著簡單素淨,身上沒有任何華貴的東西,偏偏整個人卻透出一絲文雅威嚴之氣。我一瞬間就判斷出,這人的背景絕對不會是一個茶販那麼簡單。
“哦?我說幾位怎麼會來到老兒我這窮鄉僻壤之地借宿,卻原來是銀子丟了。哎,想不到隨便尋個人就動輒出手黃金十兩的大人物,也會落得這般境地,可惜,可惜啊!”那大叔撫著鬍鬚,嘴裡是在跟我們說話,目光卻直對著馬文才。後者頓時大怒,抬步就要往外走,被我一把揪住了袖子。馬文才掙脫兩下沒甩開,忿忿地望我一眼,倒也不再動了。
這時候那大叔已經注意到了我,不由得笑著向我打招呼道:“哎,那位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你要是來借宿,我可是大大的歡迎哪!”
“大叔說笑了。我們幾個是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借宿才行。今天就叨擾了,還望您老人家多多關照。”這位大叔性子很好,我很喜歡,而且也看得出他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在得到對方允許之後,我拽著略微有些不太情願的馬文才,與祝英臺一起上了樓去。
屋內陳設也很簡單,只有幾件櫃子椅子,桌子上用草繩拴著幾條魚,還沒有拾掇,那大叔倒也大方,告訴我們他正打算做晚飯,我們就來了,燉魚的話也麻煩,不如干脆大家一起去園子裡面烤魚吃。祝英臺自是滿口答應,我也沒有異議,只有馬文才對此不置可否,面對那茶販大叔的時候也是一臉倨傲,很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當我們在園子裡面架起火堆,用長棍插著魚翻烤的時候,他也只是自己一個人坐在亭子裡,不知從哪兒弄來兩小罈子酒,倚著石桌自己慢慢酌飲。
祝英臺一邊烤著手中的魚,一邊略帶歉意對那位茶販大叔道:“大叔,今天在街上,真是對不起啊。”
“你給我茶錢了,我又沒虧本啊。”茶販大叔懶洋洋地道,“再說了,”他的目光向亭內一掃,“這該道歉的,也不應該是你呀。”
他這話一出,我和祝英臺的目光不由得都向亭內望去。馬文才聽到聲音,注意到我們都在看他,不由得將掌中酒罈重重摔在石桌上,水花四濺。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只留給我們一個後腦勺。
魚烤好了。我們紛紛站起,離開火堆向石桌處走去,把魚放在桌面上的托盤裡。祝英臺順手抓起我剛才多烤的一條魚,遞給馬文才道:“文才兄,你也吃吧。”馬文才看她一眼,也沒有伸手接,猛地站起身向亭外走去,自己坐到了火堆旁,開始往裡面噼裡啪啦地扔木頭。
“看來,有人要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了。”大叔聳了聳肩。祝英臺也跟著說道:“文才兄,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快過來吃吧。”
馬文才繼續往火堆裡扔木頭,半晌才冷冷撇出一句:“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我正抓著一條魚在啃,他這話一出,我差點兒沒被魚刺給扎到。
大叔背起了雙手。“馬公子啊,”他淡然開口道,“你是不是官宦之家呀?”
“哼。”馬文才聞言回過頭,昂起腦袋瞥了大叔一眼,又轉回頭去自顧自抓著一塊木頭在那裡研究紋理。茶販大叔笑了一聲,下顎微收,朝著馬文才略點了一點,讚歎道:“喝,瞧這神氣,威風八面。那你們家,應該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馬文才臉色一變,用力將掌中木塊一把撅成兩截,重重摔在地上,甩袖起身,兩眼猛地瞪住了茶販大叔。那大叔做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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