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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新奇的首飾和鮮花,全都沒有用。
之前她總想著,是別人在跟她作對。不管是專寵虛偽的貴妃、翻臉不認人的白洪齊,還有那些過去對她逢迎討好現在卻不理不問甚至冷嘲熱諷的那些人,都是他們不好,皇上心裡還是有她的。
可是今天陳婕妤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要是皇上心裡有她,想見她,那麼不管她在哪兒,她穿了什麼做了什麼事,皇上想見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隨著這一線了悟,鏡子裡映出來的她,臉容變得扭曲而絕望。
那些溫存,那些寵愛,全都是假的!全是假的。皇上心裡從來就沒有她,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這憤恨就象一把火在胸口燒,她覺得喘不上氣來,胸口就象要被撐的爆開了一樣。
這股憤恨讓她曾有的過的得意、虛榮,甚至對皇上抱有的算計和心虛都化為了泡影,被怒火燒的一點也不剩。
與憤恨同時而來的是無邊的恐慌。
皇上心裡沒她,那她怎麼辦?她才剛剛二十出頭,未來還有幾十年的歲月要過。難道就這樣待在雲和宮裡,每天每天,從睜眼到閉眼這麼冷清的過下去?一年,兩年,陳婕妤感覺自己會象被人遺忘在牆角的一隻果子一樣,從鮮嫩飽滿漸漸變得幹縮枯癟,最後發黴腐壞。
不不不,她不想那樣過。
如果未曾得寵過,沒嘗過權勢榮耀的滋味兒,也許現在她還能好過一點。可是她曾經風光過,曾經站在雲端再跌下來,她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紅兒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陳婕妤日子不好過,她這種身邊伺候的人也是深有感觸。
以前出去旁人追著喊她紅姐姐,甚至喊她姑姑的也有。可是現在出去又得見人就賠笑臉,被人呼來喝去的。甚至還有人隱晦的提醒她,她的名字犯了新晉的唐才人的諱,最好還是改一個。
陳婕妤這回倒是硬氣的說不改。唐才人不過是個小小才人,她的就算現在無寵了也還是婕妤。被貴妃壓一頭也就罷了,連一個小小的才人她都要避讓,那以後更沒人把她這個婕妤當回事了。
何況,唐才人這一回也並沒有晉位。
外頭太監送了一張貼子進來,躬身說:“主子,慎妃打發人送了張貼子來。”
“什麼貼子?”
回話的太監不識字,只說:“聽送貼子的人說,是慎妃請主子中午赴宴。”
紅兒把貼子接過來遞給陳婕妤。
陳婕妤一邊開啟貼子看一邊問:“送貼子的人呢?”
“放下貼子就走了,說還有好幾張貼子要送呢。”
貼子上就寥寥幾句話,無非是說正值佳節,請人過去賞菊花品嚐螃蟹。陳婕妤對菊花沒興趣,也不愛吃螃蟹。她一貫都不覺得螃蟹有什麼好吃的,又麻煩,又吃不著什麼東西。可是這麼久以來,這是頭一回有人下貼請她。
“知道都有什麼人去嗎?”
那個太監正好知道,連忙說:“回主子話,聽說也請了高婕妤、曹順容、李昭容、趙美人等人,可不少呢。”
陳婕妤拿著那張貼子沒有出聲。
紅兒試探著問:“主子要去嗎?”
皇上早就說過過節不辦節宴,慎妃這樣請人去吃螃蟹,合適嗎?
再說,往年的節宴,總是主持六宮事宜的淑妃在操辦。今年是沒有辦,要是辦的話,也該貴妃來辦才是。慎妃這麼做,是不是在跟貴妃過不去?
紅兒也不識幾個字,可是她卻聽說過一句話。
宴無好宴。
這菊花宴最好……還是不去。
可是陳婕妤思量了半晌,卻吩咐她:“給我更衣,把那兩件新做的宮裝拿出來。”
紅兒吃了一驚,卻不敢勸她或是反駁,只好屈膝應了一聲是。
為了中秋與重陽兩個節,陳婕妤掏錢打點人做了兩身兒新衣裳。當然,不打點的話,一人兩身兒應節的衣裳按例也是有的。可是針工局那些人多勢力啊。新得寵的有勢派的,那衣裳就給精工細做,失寵的無寵的就得往後排,用料和繡工也難得能好。要是不花錢打點,沒準兒到過年時這新衣裳都作不出來。派人催問針工局推三阻四,只說人手不足,要是等不及,你可以把料子拿回去自己做啊。
一身兒衣裳是青蓮紫色宮裝配月白繡牡丹團花碧波裙,這個是為了中秋做的,可中秋沒辦節宴,這一身兒也沒派上用場。
現在要穿就顯得太單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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