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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酒是不是再續上,玉瑤公主說了可不算。
白洪齊轉頭請示皇上的意思。
謝寧可不想讓她再喝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哪裡就能喝起酒來?今天過節高興,嘗一口應節也就算了,可不敢讓她再喝。
可是皇上卻笑著示意白洪齊再給她續上,仍然是半杯。
大皇子的神情也有些不安。
按理說,其實大皇子的年紀是可以飲酒了。已經進學的皇子,無論如何不能當孩子看待了。但是因為身體孱弱,這輩子他大概也只能嘗一嘗太醫署炮製的藥酒了。可是比他年紀還小的玉瑤公主卻居然象個小酒鬼一樣,這怎麼看都不妥。
皇上安撫謝寧說:“不打緊,今天高興,她想喝就給她喝吧。”
玉瑤公主喝了三杯,看起來意猶未盡,不過她也不是全不懂事,再怎麼說事不過三這話她也懂得,能喝三杯就不少了,要再討,父皇肯定不給了。
再說父皇自己也就小酌了三五杯的樣子,她總不能比父皇還能喝吧?
可是玉瑤公主真沒覺得這酒有什麼難喝的。
她覺得挺好喝的,熱乎乎,香噴噴,喝下去之後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不難受,好象還挺舒坦的。
謝寧倒是放心不下。現在玉瑤公主沒有什麼不舒坦,可是也許酒勁兒過一會兒才會上來?
郭尚宮在一旁也擔心。
有的人剛喝下酒的時候沒事,可是過後卻是會發酒瘋的!
她趕緊吩咐宮女去準備醒酒湯,用不上最好,可萬一要用的時候沒有,那可就現抓瞎了。
大皇子很有眼色的帶著弟弟妹妹先離席了,說是去要去賞桂花,將皇上和謝寧留了下來。
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銀輝灑滿了庭院。皇上索性命人將燈籠熄了,就這樣陪著謝寧在小花園裡散步消食。圓月倒映在池塘之中,偌大一個銀盤明晃晃的,風吹著水面泛起波紋,月亮也跟著變了形狀。
“朕想起還在書房唸書那時節,有一件中秋宮宴,寫了一首詠月詩。”
謝寧好奇的問:“一定寫的不錯?皇上怎麼以前從來沒說過?”
皇上笑著搖頭:“不不,朕在詩詞上不成,勉強把平仄扳平,字句通順就不錯了。不過你也知道,朕當時已經被立為太子了,哪怕那詩做的狗屁不通,下面的人也拼命叫好。”
謝寧給逗的忍不住笑出聲來:“皇上忒自謙了。”
說皇上詩才橫溢那肯定是吹牛拍馬,但是也絕不至於文理不通。只是皇上說的這話,天下誰也不敢說,敢說的也只有皇上自己。
話是大實話,正因為是實話,所以才沒有人敢說。
“當時上書房的一撥人裡,做詩最好的是張郎。”
謝寧怔了下:“張郎?是說的張駙馬?”
“沒錯。”皇上細心的扶著謝寧的腰,免得她被小徑上鋪的碎石絆著:“張郎的才氣那是沒得說了,天生帶來的,旁人比也比不了。那會兒宮宴上他也做了一首詩,詩做的比朕的強多了,可是眾人卻遮遮掩掩不敢誇他。哦,有個例外。有個人誇他比朕強,比所有席上的人都強,你猜是誰?”
謝寧想了想:“是先帝?”先帝可不用倒過來拍兒子的馬屁,宮宴之上,能夠不拍太子的,大概也只有先帝、太后。但是太后應該不會在前朝的宮宴上頭,所以謝寧猜了先帝。
皇上搖頭:“不是。”
不是先帝,那會是誰這麼不給太子面子呢?
謝寧這就想不出來了。
“是明壽。”
“她也在?”
“是,她也在,就是為了張俟衡去的。”
謝寧想了想,輕聲說:“就算張俟衡寫的不怎麼出彩,在她看來也是最好的吧。”
皇上笑著說:“也許是吧。不過張俟衡寫的確實好。若換個地方寫出來,必定又是滿京傳誦,一時洛陽紙貴。偏偏在宮宴上寫出來,大家誇都不敢誇,那詩後來也沒有流傳出去,朕記得,那張詩稿被明壽拿去了。”
想到張俟衡後來變成了張駙馬,大概沒有過上一天高興的日子,謝寧也難免有些心酸。
“那是朕被立為太子之後的頭一回宮宴。”
謝寧停下腳步,皇上聲音很輕,在晚風中聽的不那麼清晰:“那天朕才發現,朕忽然變成了一個名叫太子的人,身旁的笑臉、恭維、試探、算計,如此種種全是朝著太子去的。在宮宴上朕同人談笑風生,可是晚上對著月亮,心裡卻發慌。先做太子,後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