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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鄄州的時候我聽人說的啊。說要是把彩繩、香囊、針線這些掛在桃樹上,就有求姻緣的意思。”
玉瑤問她:“你求了什麼?”
甘熙雲怔了下,輕聲說:“我求的是國泰民安。”
玉瑤公主眨眨眼:“你沒有求姻緣嗎?”
她這話並不帶什麼挪揄取笑的意思,甘熙雲也知道公主還沒到那個年紀,問這句話多半也是好奇。
她沒有求姻緣。
其實預備好香囊,對著空白的紙條她愣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要寫什麼。
求家人平安嗎?她連家都沒有了,那些人也算不得家人。
求富貴,求姻緣嗎?
要真有那麼靈驗,求什麼得什麼,那人間哪來這麼多不如意的事?
所以甘熙雲最後寫的確實是國泰民安四個字,讓宮女代她系在了樹上。
到了清風臺,謝寧牽著玉瑤公主的手緩步走進殿門。
殿中已經沒有安坐不動的人,連慎妃和謹妃在內,所有人都起身見禮。
殿中人不分品階高低,俱都簪了花。花香脂粉香頭油香混在一起,這一片混濁的氣味兒可不讓人覺得愉快。
謝寧得有好久沒出來應酬,今天也是隻打算坐一坐露個面就回去。
來了之後她才發現今天難得的是謹妃居然也把玉玢公主帶來了。
隔了好久沒見,玉玢公主倒還是謝寧記憶中的模樣。
一樣瘦小,一樣病容滿面。哪怕謹妃給女兒穿戴打扮的再精緻華美,也無法堆出好氣色來。
看謝寧打量玉玢公主,謹妃與有榮焉,略提高一些聲音說:“玉玢這些天身子好多了呢,正好今天女兒節,也帶她出來散散心。說不定等秋天涼爽的時候,就能同玉瑤公主一塊兒去雲光樓唸書了。”
這話說出來,旁邊當然有人附和贊同。謹妃聽著別人這樣說,臉上更覺得有光。
可其實照高婕妤她們來看,玉玢公主這模樣真稱不上精神。實在不能怪大家心眼兒窄,貴妃身邊現有一個明證坐著哪。玉瑤公主那玉雪可愛,伶俐聰慧的模樣兒,再跟玉玢公主這病懨懨的樣子一比,誰也不能昧著心說玉玢公主這樣能算是好。
就連謹妃自己,剛誇過自己女兒,再一看玉瑤公主的模樣,也覺得心裡一沉,象被什麼東西壓上,堵上了一樣,連喘氣兒都不如剛才那麼順當。
二百八十九 出宮
玉瑤公主對飲宴毫無興趣,也沒那個耐心應付旁人的試探和討好。
她還是頭一回到清露池邊來。天陰著,湖面上起了霧。現在正是綠樹蔥鬱的時候,可是現在從高處的清風臺往遠處望,綠樹叢中有星星點點的彩色,紅的紫的黃的,都是宮人和嬪妃們繫上去的彩絛和香囊。遠遠望去就象綠葉間綻開的花朵。
每個花朵般的香囊裡都裝著一個人的心願。
原來人人都有心願要求。
人可真貪心。
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
她祈願父皇平安,希望皇兄身子康健,長命百歲。希望娘娘順順當當生下孩子,不管是弟弟或妹妹都好。
算一算,她的心願也不少啊。
甘熙雲同她坐得近,兩人小聲聊天,夾雜在絲竹曲樂聲中,也沒有人注意得到。
“你做什麼老揉搓手腕?”
甘熙雲小聲說:“這幾天寫字寫得太多。”
“楊師傅罰你了?”
可是她倆一同上課,甘熙雲要被罰,她肯定會知道的。
“不是。是有好些宮人,想把心願寫在紙上,可是又不識字不會寫,我替雲光樓灑掃的小宮女寫了之後……”
玉瑤公主已經明白了,口子一開,那其他人就大著膽子過來求懇她幫忙了。
一個兩個沒什麼,十個八個大概也還應付得來,可單是雲光樓伺候的宮女就有幾十,甘熙雲到底寫了多少張啊?
“活該,下次別這麼瞎好心。”
“雖然說寫的累,可是一年也就這麼一回,她們有家回不得,見不著親人的面,一年到頭勞作不休,女兒節一年就這麼一回。”
雖然她幫不了別的,能幫她們把心裡的祈願寫下來,讓她們高興一天也是好的。
玉瑤公主對這飲宴十分不耐煩,她已經同大皇子說好了,趕在午時之前就出宮,等宮門落鑰之前趕回來。
連甘熙雲都對這趟出宮格外期待。
說起來,她來京城也有半年了,可是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