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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榮摸出帕子胡亂抹了幾下汗,方尚宮又指著對面的凳子說:“喝口茶潤潤,坐下說話。”
胡榮喝了口茶,茶是溫的,一杯茶下去,胸口那股窒悶感多少鬆解了一些。
他定定神,把從昨天到現在的事情說了。其實說起來也就是幾句話的事。小葉雖然告訴他說,這事不能對人說,但方尚宮那是不一樣的。胡榮得了方尚宮多少提點教導只有他自己知道,小葉對他師傅惟命是從,絕不會有事瞞著白洪齊。到了胡榮這兒也是一樣,他再信不過誰,方尚宮也是他最信得過的人了。這件事情他也正沒主意,指望方尚宮給他指點迷津。
方尚宮神情平靜,緩緩問:“謝劉氏確定是死了?”
胡榮點頭:“我看小葉的樣子,他們八成是見過屍首了。”
方尚宮沉默半晌,胡榮不敢作聲怕吵著她想事。
“離明壽公主生辰還有幾天?”
這個胡榮知道,略一思忖就答:“也就五六天的事兒了。”
方尚宮點了下頭:“在她壽辰之前,這事都要瞞住。你也不用等主子回來了,現在就打發人去長春園吧,就說謝劉氏一夜未歸,主子特意派人來問一聲。”
胡榮應著,可心裡實在納悶:“為什麼呢?皇上那邊既然都知道了,難道還不給咱主子討個公道嗎?幹什麼還裝不知道?主子早上只怕就猜著了,瞞不住的。”
“不是瞞著主子,是要瞞著長春園的人,讓他們以為咱們還不知道謝劉氏已死。”
這話有點繞,胡榮在心裡又過了一遍。
“那長春園會怎麼樣應對呢?”
“放心吧,他們一準會找藉口也瞞著這事,要麼說她昨天就走了,至於為什麼沒到家長春園也不知道。”
“可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長春園不會覺得能騙過我們吧?”
“也不用騙多久,能騙到長春園辦壽筵的那天就行了。”
連著聽方尚宮提了兩次這個日子,胡榮緊張的乾嚥了一下,嗓子裡乾的厲害,一顆心忽高忽低的亂跳。
“是,我這就去辦。”
一百三十八 憂懼
謝寧下了轎輦,抬頭微微眯起眼,看著匾額上的字。
丹霞殿建在高處,站在殿門前往後看,整片園子差不多都在腳底下。
白洪齊殷勤的上前來扶她進去。
謝寧客氣的道了一聲謝:“有勞白公公。”
白洪齊腰一直躬著,輕聲說:“謝婕妤客氣了,皇上在裡頭等著您哪吶。”
謝寧邁步上階,隨他進了丹霞殿。
丹霞殿有一個很大的庭院,皇上就站在庭院之中等她。
謝寧走到跟前,禮還沒行下去就被皇上拉住手扶住了:“別多禮,朕帶你走一走。”
謝寧接過宮人手裡的傘,替皇上遮陽。結果皇上把傘拿了過去,替她撐在頭頂上。
“丹霞殿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栽了許多楓樹,只是現在不是看楓葉的季節。等到秋風催紅了楓葉,丹霞殿才算是名符其實。”
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回京了,大概等不到看這漫山紅遍的景緻。
“到時候朕帶你來看一看。”
這時候謝寧應該說謝皇上,不過她只說了一個字。
“好。”
“謝夫人昨晚死了。”
謝寧並不覺得意外,她已經猜到了。
她對謝劉氏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但是聽到一個熟悉的人的死訊,終歸不是一件高興的事。
更何況她是橫死,被人所害。
站在迴廊轉角處,從菱形花窗望出去,不遠處的湖面上水霧迷濛,就象一塊澄澈的美玉鑲嵌在綠樹叢中。
“這件事是朕對不住你。”
謝寧抬起頭來:“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臣妾的嬸子……她如果早早回鄉,就不會有此一劫了。”
說到底,是她的貪婪和盲目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無論她做了什麼,明壽罔顧法紀殘害人命都是事實。還有上一回,她藉故奚落你的事,朕都沒有替你討一個公道。”
“是臣妾沒用,連累皇上也跟著失了體面。”
“朕的體面倒無關緊要,反正明壽也不是頭一回這樣了,不過也許這是她最後一回了。”皇上攬著她,兩人一起望著煙波浩渺的湖面。
“再等一等,朕必定會為你出這口氣的。”
謝寧心裡一緊,手也跟著一顫。
“